丁一静静地听着贾敏的控诉，也不辩解。</P>

贾敏本以为他会对自己的情绪有个回应，但他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P>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就福至心灵，仿佛是一下子明白过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P>

突兀的大笑声回荡在屋里，传到院子里。</P>

可她就是想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错将半生情愫托付给一个没有心的人。</P>

贾敏像疯了一般，哭着大笑起来，直笑到眼睛中又浮上水雾，又落下泪来。</P>

等她笑够了，哭累了，重新趴回桌上，均匀地喘息着方才作罢。</P>

丁一直到此时才慢慢走近，将贾敏一把打横抱在手上，走到床榻边，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又温柔地扯过被子给她盖上。</P>

而后站在床边，默默看着床榻上那张不再年轻的脸，须臾，转身离去。</P>

等听到房门的反锁声响起，床榻上的贾敏眼泪才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到枕头上。</P>

内心升起一股悲凉，从始至终他都未曾与她说一句话。</P>

这股彻骨的寒意流窜过四肢百骸，冻得她牙关打颤，心里拔凉拔凉的。</P>

此时的贾敏还不知，此时才是她噩梦的刚刚开始。</P>

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有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无力感，直到她生命终结的那一瞬间，她才算真正解脱......</P>

这是后话。</P>

......</P>

飘飘洒洒的大雪又下了一夜，连日或大或小的雪，一直未曾真正停过。</P>

很久没有见到阳光，所有人都感觉到快要发霉了。</P>

上官婉儿躺在温暖的被窝刚刚醒来，便听到外间有悄悄的说话声。</P>

“秋月姐姐，这是拜帖，门房送进来的，说是请大小姐亲自收下。”</P>

一个二等丫鬟的声音响起，接着听到秋月的说话声。</P>

“好你回去吧，小姐这会儿还在睡着，你去告诉送帖子的人，等小姐醒了自会出府的。”</P>

秋月是知晓昨日小姐与许公子、翎月小姐的邀约的，这会见小姐还在睡着，心下想着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让小姐多睡一会的好。</P>

昨晚左相府的主子们全部到齐，吃了一顿气氛和谐的团圆饭，上官婉儿也是很高兴，多饮了几杯果酒，到后来有点微醺，这才作罢。</P>

今日的雪在下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毫无征兆地就停了。</P>

萧嬷嬷正安排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打扫院子。</P>

将树上挂着的冰凌拿棍子全部敲掉，院子里各处死角全部整理一遍。</P>

众人都是干得热火朝天。</P>

连日来的阴郁情绪总算得到缓解，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久违的笑意，小声地边干活边说话。</P>

萧嬷嬷见状，怕影响道小姐睡觉，轻声呵斥着。</P>

上官婉儿静静地听着这些充满烟火气的声音，感觉到真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