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止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季弦歌,开口问道:“你是落红斋的人?”
季弦歌浅笑道:“阿止,你觉得凤凰滴血是落红斋随意一个人就可以拿在手上的吗?”
“你是落红斋的主人?”上官止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
“阿止,不知道这个筹码有没有资格同你谈条件?”季弦歌浅笑道,仿若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
落红斋的主人,这个在江湖上即使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撼动人心的身份,竟然是面前的这个女子?
“你想要做什么?”上官止扶扶眼镜若有所思的问道,“落红斋已经获得了武林中最特殊的地位,你还想要什么?”
“我相信权势没有人会嫌多的吧?”季弦歌将桌子上一直扣着的茶杯拿起来,想要倒点水,却是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便是晃了晃茶壶,道:“阿止,我渴了,你这里连口水都没有……”
上官止一愣,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季弦歌突然的转移话题。
“阿止,你应该清楚,若是真想要一桶满满的水,那这个桶一定要像这杯子一样四壁拥有同样的高度……”季弦歌将杯子倒过来在桌子上不停地转着圈圈,道,“而我想要一个能盛满水的杯子……”
上官止扶扶眼镜看着季弦歌,季弦歌浅笑着欣然接受着这种打量的目光。
“你有没有想过不光是银号?”上官止扶扶眼镜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说了出来,“酒楼,茶行,胭脂铺,这些对于国家来说属于最底层的商,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存活着,但是商业的重要远比农业重要得多……”
“大燕国农产丰富,这也是大燕国在久翰大陆上能做为强国之一的根本,你现在和我说农业比商业要重要?”季弦歌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而站在一边的秦梦雪看着上官止嘴角露出了一抹狐狸般的笑容,季弦歌看到了秦梦雪的笑容心下疑惑,秦梦雪露出这样的笑容是对上官止表示赞赏吗?
不只是大燕国,整个久翰大陆上一直是重农轻商的,这种认为商业重要的想法让季弦歌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自己就算是想要赚钱,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也是认为商业的地位是很低的,只是自己并不在意而已,可是屋子里的这两个男人显然很乐意打破自己的认知。
“大燕国农业兴盛,但是大部分都上缴国库,或者层层剥削,真正留在手里的人少之又少,家中余粮充足的人都是不种田的人,而真正种田的人反而家中零落,所以商便是可以更好地充足我大燕国的实力,若是所有的商贾都拧成一股绳,不仅可以或许更多的利益,还能一起对外,甚至可以减轻官场对我们的剥削……”上官止道。
“阿止,你的想法我倒是从未有想过,不如这样可好?你先来帮我办银号,若是你这银号能帮我办得有声有色,那么我便支持你的想法,不过……”季弦歌坏坏的一笑道,“好处自然是我们均分了,我不是无良商人喔,对半分对你来说并不吃亏,不是吗?”
上官止扶扶眼镜道:“在下定当尽全力,至于钱的问题等到在下为季姑娘赚了钱,再说也不迟……”
“好,这个……”季弦歌从怀中拿出一块三角形的金镶玉,道,“此为红珏,是落红斋的手令,你若是有需要钱或者任何地方的事情,便是去任一家当铺出示它,便会有人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当铺?”
“不是我的,只不过落红斋的人渗透在里面而已。所以若是那人不识这红珏说明并不是落红斋的人……”季弦歌道。
上官止收好红珏点点头,尽管极力的压制还是难以掩饰脸上的兴奋,一个满腔才华的人压抑了这么久终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虽然这件事的风险十分的大,但是却是引诱着上官止没有办法放弃,若是自己的想法能实现,若是自己的东西人人都能使用……
上官止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阿止,你似乎对商业格外的有兴趣?”季弦歌看着上官止的笑容问道。
“我相信秦兄也调查到,我上官家世代从商,只是到了我爷爷那突然入朝为官了……”上官止扶扶眼镜笑了笑。
“原来如此……”季弦歌浅笑道,看了看秦梦雪。
这是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秦梦雪一边研究着这周围的布置一边的说道:“上官一族在大燕国曾经是全国最大的商贾,后来先帝在围剿大月氏时借用了上官一族巨大的财力,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当这件事平息了以后一向经商的上官一族竟然愿意入朝为官,将所有家财交予国库……”
又是大月氏,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爷爷临终前对我说过,不可锋芒过露,大隐隐于市,我相信这是暗示我上官一族不可再像当初一般的兴盛……”上官止无奈十分。
“可是你留着上官家的血液,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不是吗?”季弦歌浅笑道,“你放心,等我们的事情大成,到时我一定会为你们上官家洗刷冤屈的!”
上官止扶扶眼镜笑了笑:“其实季姑娘说得对,我从来没有放弃实现上官家在商业上的理想,我们上官家始终是认为商业能带给一个国家无上的财富,甚至比农业要多要快……”
“你们上官一族倒是有先见之明……”秦梦雪笑着插了一句话,满是意味的看着上官止,看的上官止有些尴尬,扶了扶眼睛。
“上官兄,你们上官一族可是还有人?”上官止扶眼镜,眼中有一种悲凉:“没有了,全部都死了……”
“为何就你一个人活了下来?”季弦歌问道。
“季姑娘可真是残忍啊,这种时刻女子不都应该好好安慰一下男子吗?”上官止扶扶眼镜无奈的笑笑,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女子做的事情都不像闺阁女子所做的呢?
“我安慰你,他们可是会活过来?”季弦歌道。
上官止一怔。
“死者已矣,安慰无用,但是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你们上官一族祖祖辈辈经商,我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可以重整家业的……”季弦歌道,“阿止,你愿意吗?”
上官止扶扶眼镜,道:“在下会一试,只是季姑娘你做这些该不会是想要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吧?”
“呵呵呵呵……”季弦歌笑了起来,“你当大逆不道之事,是有钱就可以的吗?”
上官止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一个女子,便是想要赚些钱,也是不会想那么多的。
“我做这些当然是想要招兵买马,然后,积攒势力,有朝一日,谋朝错位啊……”季弦歌道,上官止一愣!
季弦歌已经起身,“阿止,你现在可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喔……”
“季姑娘……”上官止本来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季弦歌的笑容便是松了一口气,终究是女子,不过是看个玩笑罢了……
不过,是怎样的经历要把一个女子逼得出来谋事呢?
上官止看着季弦歌突然有一种惋惜的感觉,这种眼神让季弦歌不适,但是又说不出来哪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