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婉往外头你看什么呢?听没听见我说什么?!”
闻着亲家母钱凤英身上的臭味,黄秀霞已经开始在心里问自己——她是谁,这到底是谁家了。
“这是我家!郭婉,没有我的允许你凭什么把你妈给接过来过年?”
被自己婆婆的怒吼喊回神,郭婉表情冷淡:“我妈现在离不开人照顾。”
离不开人照顾也不能把人往她家搬啊!
黄秀霞:“离不开人你就去医院陪她过年去,少搬到咱家膈应人!”
还有钱凤英被安置的地方……
想到自己小儿子和小儿媳一会儿就该回来了,黄秀霞急的不行。
“一会儿波子和小艺就该回来了,你现在趁我还有心情和你好说好商量,赶紧把你妈给送走。”
“要不然等小艺回来,你妯娌什么脾气你心里有数,大过年的挨一顿打不值当。”
郭婉丧个脸,脸上没有一点过年的喜意。
听见自己婆婆这么说,神情也没什么波动。
“你的意思是等顾艺回来,她就要打我?”
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郭婉声音陡然变大:“顾艺之前把我孩子给砸没了,她还有脸跟我动手?”
这话她从刚才开始其实就说过好几遍了,每一次说的时候都是理直气壮的。
“黄秀霞你也不用劝我,我今天还就把我妈安置在顾艺婚房里了,理由我都跟你说过好几遍了,她顾艺害死我的孩子,她就是欠我的。”
“欠我的,我现在让她有机会还,她为什么不还?”
“难不成她一点脸都不要,害完我不仅不补偿我,还准备大过年的因为我妈这点事儿动手打我?”
“她脑子就是再不好,这么办事传出去也说不过去吧?”
这头儿正说着话,那头儿裴波和顾艺已经拎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
当然。
是顾艺拎,裴波仗着骨折伤没好全乎,走道一瘸一拐可是个金贵人,一点儿重活都轮不到他干。
“这是怎么了?”裴波人未到声先到,“我离老远就听见屋里吵吵嚷嚷的,怎么过年都不消停?”
说着话,夫妻俩前后脚走到他俩的婚房门口。
原本是想着先把手里从顾家拎回来的东西放到俩人住的婚房里,留着以后偷着吃。
等东西藏好再去黄秀霞老两口的屋里说话。
却不想他们离老远听到的吵架声,正是从他们婚房里传出去的。
更想不到他们站在门口抬眼朝里边一看……好家伙,床上躺了个什么玩意儿?!
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身上还脏,只一眼就能看到顾艺从娘家带来的颜色鲜亮的床单被蹭得肉眼可见的脏。
顾艺原本带笑的脸一点点笑意收敛。
脸上横肉一寸寸开始抖动。
一看就是发怒前兆。
黄秀霞也怕这虎儿媳上来那劲儿不管不顾就要发疯,再波及到她。
她这老胳膊老腿的挨一下可完了。
心里一哆嗦。
她急忙解释:“不赖我,我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安置上去了。”
“这不,我在这儿和你们二嫂干仗呢,为的就是这事儿,哪能把人往你们的婚床上放。”
说来这床还是新打的呢。
打从裴波和顾艺结婚之后,因着他俩晚上滑冰滑骨折,俩人新床没睡多长时间就长期在医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