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你不要太过分了!”简正匡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得到他示意的简明便再次对着简直怒喝道,“你以为分家是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吗?简家的财产、土地和产业,哪一样不是我们历代祖先历经千辛万苦才积攒下来的?你随随便便说一句要分家,这难道不是对祖先们的大不敬吗?”
“六叔,您说错了。”面对简明的斥责,简直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缓缓地回应道,“您想想看,这么多年来,你们的吃穿用度究竟是依靠你们那连续三年亏损的产业呢?还是仰仗那区区几亩早已干涸的‘良田’呢?”
简明被简直这番话问得瞬间语塞,脸上的神色更是变得阴晴不定,一阵青一阵白。他心里当然很清楚,这些年来他们真正依赖的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他们自己紧握着那些利润丰厚的产业不松手,而将毫无盈利甚至处于亏损状态的产业丢给公家。即便是其中稍有盈利的部分,其利润也是微乎其微,根本无法承担起他们奢靡的生活。
简凭不爱权财,幸而祖上留下的家产丰厚,他也还算有几分天赋,到了简直这里更是对行商一窍不通,只是不知为何,那些产业却被经营的极好,比之从前更加的蒸蒸日上了。
简明却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简直,你是个聪明人。”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咄咄逼人,“你以为我们不同意,这个家你还能分得掉吗?”
简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简明,眼神坚定而冷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能不能分家,就全看两位叔公的意思了。”
简直心里清楚得很,二房和三房的人联合起来,实际上真正掌权的是二叔公简正匡。
他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算计,然后推出来那个不讲道理的三叔公来胡搅蛮缠。而自己却在幕后煽风点火,等事情结束后还装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暗地里却把所有好处都捞了个精光。
因此,今天无论怎样,他都只会紧盯着这位总是喜欢坐收渔利、旁观争斗的二叔公,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简正匡自然不是愚笨之人,当他听到简直这样发问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简直,眼中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愕之情。很明显,他完全没想到简直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把问题抛回给自己。
这个人似乎比那个假装清高的简凭还要难应付得多啊!
“若是二叔公不同意呢?”简正匡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慢慢地说道。
“那么,二叔公就不要责怪习之做晚辈的偶尔鲁莽行事了。” 简直回应了他一个同样似笑非笑、若有所指的眼神。
“什么鲁莽行事!老子告诉你,简直,在座的大多数可都是你的长辈,别不知天高地厚!”简正匡尚未生气,底下坐着的人里面有人就坐不住了。
“这是二叔公的意思?”简直也不生气,依旧眼尾含笑的看着简正匡,“二叔公是真的不担心习之一时手快,嘴快的露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