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的话,让简直一时有些心虚。
父亲母亲对他极为严苛,他这连朝服都未换就去拜访他人的行径,确实是失了礼。
只是得知母亲归来他一时心急,把这事给忽略了。
“何况那凤春衣……”简王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简直打断了。
“母亲,既然朝廷都已经释放他了,那便是说明,他已经偿还了他所欠下的债,母亲若是不喜欢他,等他的病养好了,习之给他安排到其他住处便可,母亲不必挂怀。”简直知道因为父亲落难于寻河的水患,所以对凤春衣心有芥蒂。
只是凤春衣所犯之事与父亲的死并无关联,凤春衣对不起的是寻河的百姓。
如今他已经承受了他该承受的罪。
“你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你的事情你自有主张,母亲也管不了你。但是阿横的事情,你怎么瞒着母亲?”简王氏的话里带了几分责备。
“母亲知道了?”简直一听便猜到了是皇上让阿横去灾区的事情,母亲已经知道了,“圣旨已经下来了?”
“今日酉时传旨的公公就来过了,习之,这太危险了,阿横不能去。”简王氏拉住简直的手腕,一脸焦急的说道。
“母亲,这是陛下的旨意。”简直看了眼欲要开口道简横,示意他不要开口。
“习之,不若你入宫面圣,求陛下收回成命?”简王氏抓着简直的手,用了十成的力道。
简直皱了皱眉,摇头道:“母亲,陛下金口玉言,岂能轻易更改。而且此事也是我向陛下进言的,现在又如何能反悔呢?”
“什么?竟然是你!”简王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简直。
“母亲,这次是我提议用摄政王藏在碧波山粮仓内的存粮去救灾民,所以简家必须要有人去。”简直不愿母亲心里埋怨宋子温,只能把这一切都说成了因他而起。
“再说阿横已经长大了,他应该出去历练一下。况且这次去灾区虽然危险,但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等他回来陛下定有恩赏。”
“习之,你……”简王氏放开简直的手腕,眼中满是失望与担忧,她踱步几步,转而又回到简直的面前,眼中泪光闪烁,“你怎能如此狠心,阿横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你就要他去面对这样的危险。”
面对母亲的质问,简直垂眸看向自己的鞋尖,沉默着,他没法开口。
若是可以他也不愿阿横去冒险,可是……陛下心意已定,他们身为人臣的怎能拒绝。
“母亲,哥哥在我这般大的是的时候,已经成了当时还是六皇子的陛下的伴读了,那时候的陛下还身处宫中争斗的漩涡之中,哥哥都未曾退缩。”
“阿横如今,面对的不过是些灾民,况且还有诸多护卫相随,也不用我做什么只是跟着白霖哥他们,您就放心吧,定会平安归来的。”简横抬头,眼中满是坚定,他希望能用这些话来安慰母亲,也希望母亲能不要因为他的离开而担心。
简王氏闻言,看向简横似乎有些不愿相信,被她护在身后的小儿子,已经慢慢的在长大了,也有了自己主意。
“阿横,你……你真的要去吗?”简王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皇上的这个决定,也知道刚刚下意识的责怪习之,是她一时冲动的口不择言,皇命难为,就算习之入了宫,也是于事无补的。
但她心中总是不放心的。
简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母亲,他点了点头,声音沉稳:“母亲,这也是阿横的责任。爹爹和大哥都是阿横的榜样,阿横想跟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