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上的那一幕,虽未亲眼所见,但仅凭陛下口中的描述,已足以让他感受到那份绝望与悲壮。
他未曾料到,局势竟已恶劣至此,连赵将军都未能幸免。
那白希该怎么办?他定然是伤心欲绝的,那时的简直恨不得立即出宫去赵府,看看赵白希。
“习之,这仅仅是开始。”宋子温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
“陛下……”他声音颤抖,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却发现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深知,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但未曾料到,败局竟会来得如此迅猛而残酷。
宋子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继续说道:“习之,朕非不知坚守的重要,但你想看到锦越变成满目疮痍吗?你忍心看到南宁的百姓过着流离失所,到处是烽烟战火的生活吗?朕也不愿降,可是朕也没办法,朕也很难过。”
“陛下,微臣明白您的苦衷,但投降之路,亦非坦途。北沧若是占了我们的国土,他们又岂会善待我们的百姓?”
宋子温望着简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心理的愧疚却又怎么也抵不过想要报复的快感,“习之,今日我收到了雍王的招降文书。”
“顾南殇?”简直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警觉,“他提了什么条件?”
“习之你可知,顾南谨被他囚禁在营中?”宋子温答非所问。
他并没有说谎,顾南谨确实被顾南殇软禁在营中,没有自由,只是他没有告诉简直,一直潜伏在锦越的那人是顾南殇而已。
简直闻言愣了半响,开口道,“他的生死与我们何干?”
只是不知为何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堵得慌。
顾家兄弟二人,在很久前就斗得厉害,如今顾南谨落在顾南殇的手里,不会死,但估计要吃不少苦头。
简直想到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如何能受得了被那样的对待,尽管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顾南谨,但他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忧。
宋子温还是了解简直的,见简直脸上故作轻松的样子,明明心里记挂着那人。
心底不由一阵烦躁。
算了就当是对他们给他造成的伤害的最后一次报复,至于结局如何,就不是他能所控了。
“习之,你的担心朕也考虑过,但是总是要一试的,你说对吗?”宋子温走近简直,直直的凝视着他,“若真能以此为契机,换取百姓安宁,若是朕能做到,朕愿背负骂名。”
“陛下,顾南殇到底提了什么条件?”简直闻言抬眸望向宋子温,这一刻他无法再顾及那所谓的君臣有别了。
面前的宋子温,眸中含泪,风华无双的脸上露出楚楚动人的神情,微红的眼尾,噙着泪珠儿,当真是我见犹怜的绝世美人。
简直的心猛地一紧,顾南殇的条件,莫非是陛下?
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南宁岂能答应,陛下怎能成为被北沧豢养的金丝雀?
“陛下,不可!”简直见宋子温仍在犹豫不决,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可自控的急切。
宋子温心中的愧疚愈甚,在心里的打了几个转弯的想法,最终还是心一横,告诫自己不要心软,这是他们欠他的。
他故作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似不忍再看向简直,转身走向窗边,望向窗外那片被云层遮蔽的夜色中,奇迹般的露出半轮弯月:“习之,你可知,他要的……”宋子温的声音微微颤抖,“顾南殇……他要的是南宁的江山,以及……你。”
简直闻言,身形微微一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