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之,你的心已然偏向顾南殇了,是吗?”赵白希的眼中多了几分彻骨的寒意。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酸楚,“习之,难道终是要因他与我决裂吗?”
问出这话的瞬间,赵白希只觉自己的心跳仿佛骤然停止。
他爱了半生的人啊,终究还是不属于他,或许简直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他。
简直闻言,心头如被巨石碾压,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汹涌波涛。
他望向赵白希,那双曾经总是满含宠溺看着自己的眼眸里,此刻却布满了酸涩与苦痛。
简直知道,或许他与赵白希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但他不愿放弃劝说赵白希。
赵将军的死,他也悲痛万分,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赵白希如飞蛾扑火般去找顾南殇报仇。
以卵击石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差距。
简直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赵白希此刻情绪极为激动,并非开口劝诫的最佳时机。“白希,我们先不谈这些。我只问你,为何要行刺顾南殇?”
“他是我们南宁的敌人!”赵白希的声音不大,但态度很是决绝。
“陛下都已经降了,诏安书再过几日就要送到了。”
“习之……你爱上他了,是吗?”赵白希紧盯着简直的眼眸,突然似有所悟,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颤抖着双手,怔怔的看向简直,试图从简直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但那里只有深深的忧虑与无奈,没有他所期望的坚定的拒绝。
“不管我有没有爱上顾南殇,都不影响你是我的亲人。”简直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白希,战争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而伯父他会希望你选择这片土地的和平,而非个人的仇恨。”
“可那是我父亲!”赵白希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嘶哑,“我亲眼看着他倒下,被北沧的利箭刺穿胸口!你让我如何放下这仇恨,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简直轻轻握住赵白希的肩膀,感受着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亦是酸涩难受。
赵伯父待他十分亲近,他的牺牲,他又怎会不难过?
“白希,伯父的牺牲何其伟大,他的遗愿难道不是期望百姓远离战火,期望你与白霖哥莫要报仇吗?”
“身为人子,怎能不为父亲报仇!习之,你走吧。”赵白希深深地凝视着简直,仿佛要将这个自记事起便深深藏在心底的人牢牢记住。
他在想,或许是时候该放手了。
他的习之,那个他自幼便将之视为媳妇儿的人,如今与他已然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