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美名皆是虚妄，唯他有自己顺心，才是最重要的。</P>

余景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淡淡道：</P>

“剑川这孩子心黑着呢，倘若万元龙还想打‘无功’的主意，怕是要吃大亏了。”</P>

顾浔的原本也想一起下山，算计一波万元龙的，奈何剑爷爷即将开炉，需要自己在身边。</P>

不过有沈剑川这家伙在，万元龙指定是讨不到半点好处了。</P>

现在的年轻一代，余景山最看好的便是沈剑川。</P>

“有这家伙在，蜀山剑宗不崛起都不可能，超越百花城，问鼎剑道第一宗，只是时间问题。”</P>

顾浔认可的点点头，虽然没有见过青云剑宗和百花城的未来接班人，但沈剑川的秉性就注定他能走的更远，妥妥属于厚积薄发的那种。</P>

“那我呢？”</P>

余景山回过头看了顾浔一眼，边笑边摇头道：</P>

“江湖注定不是你的主场，留不住你的。”</P>

“浅滩恶水鱼虾场，金鳞岂会久中荡。”</P>

季川的依依不舍的从怀中拿出一块流银石。</P>

放在手中端详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交到剑疯子手里。</P>

“老疯子，我知道你垂涎这东西很久了，拿去吧。”</P>

剑疯子双眼放光，这东西他从年轻时便垂涎到了现在，一直没能骗到手上。</P>

今日这抠门的老家伙，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善心，竟然将这东西掏出来了。</P>

他毫不犹豫的从季川手里接过这块比剑心石还贵重流银石，生怕慢一息，这老抠门就收回去了。</P>

看着剑疯子几乎是相当于的从自己手上抢走的流银石，季川嘟囔道：</P>

“也不知道推脱一下。”</P>

剑疯子回怼道：</P>

“你收的凫水祖茶推脱了没有？”</P>

季川老脸一红，想到自己坑来了半包凫水祖茶，心里方才稍稍平衡。</P>

“老家伙，铸剑的时候悠着点，不要像年轻时那般不要命了。”</P>

季川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故而才有这次南行，来看看自己的老友。</P>

这一别，恐怕将是天人永别。</P>

他们这些老江湖，是时候退出舞台了。</P>

哪有不会凋零的常青树，岁月能抹平世间的一切痕迹。</P>

剑疯子看着自己的老友，血气已经枯败，宛若风中残灯，随时都有可能人死灯灭。</P>

他让顾浔看过，顾浔也没有办法，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逃脱。</P>

早死晚死，终究一死。</P>

无非是实力强之人，能多活几个甲子而已。</P>

与他们同代的天骄，现在还健在的，已经没有几人了。</P>

甚至当年许多曾把酒言欢之人，都已经忘记了姓名。</P>

“老季呀，不要那么着急死，等我铸好了剑，便会彻底封庐，将剑庐交与景山。”</P>

“到时，约上姓苏，还有老沈，好好喝上一杯。”</P>

“老沈的浮云醉和姓苏的百花酿，可都是好酒。”</P>

“不坑他个十坛八坛的，黄泉路上走的都不安心。”</P>

季川似是回想起了当年四人联袂走江湖的日子，那时候都年轻气盛，总有打不完的架，喝不完的酒。</P>

那时候总觉得即使分开了，想要喝酒，知会一声，便能不远万里的仗剑来。</P>

后来才知道，原来仗剑喝一壶酒的距离真的很远，远到可望不可及。</P>

“好，我等着。”</P>

书上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终会山水又相逢。</P>

可书上没说，宴席散尽终难聚，山水相逢后来人。</P>

有些告辞，一辞便是一辈子。</P>

有些遗憾可弥补，有些遗憾终究只会是遗憾。</P>

春来又绿昔年柳，终归未见折柳人。</P>

故人口中有故事，故事之中有故人。</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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