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之虽然好奇这家客栈的陈设,真正住进来还是大开眼界,不由得担心起余祐微来,即便她一直跟这些玄秘的东西打交道,这种视觉上的刺激也不见得会喜欢,正想去询问,余祐微就来敲了他的门。
张重之的房间诡异程度比起余祐微的,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祐微一进门,挂在走廊尽头那张清朝女人的画像等比缩小的挂在玄关处,进门之后无论如何活动,余祐微总觉得自己还在那个女人的视线范围内,多少有些不自在。
餐桌前立着一个和真人等高的青铜僧人像,青铜上面的斑斑锈迹大部分分布在僧人脸上,让人看了有种既恶心又不敢不敬的不适感。
房内的床就更加的诡异,那是一张深褐色的实木大床,高高的举架悬在床上,细致的镂空纹饰没有带来丝毫的美感,反而让整张床有种深陷的感觉,仿佛合上蚊帐就与这个世界没有了关联一样。
这张床给余祐微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正想找把椅子坐下,余祐微却发现房间里的椅子也大有乾坤,两把太师椅颇为贵气,椅子的四条腿上却都系着破烂的红布,细细看去红布上面还有深深浅浅的不明污渍,余祐微围着椅子绕了两圈,还是没敢坐下。
见余祐微这样,张重之只能尴尬的朝她笑笑,“抱歉,似乎搞砸了。”
“没关系,这个体验蛮新鲜的。”余祐微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十分新鲜,她对居住环境的要求不高,只要不影响晚上休息,对她来说就不算搞砸。
走出客栈,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余祐微才发现原来夏季的夜晚如此炎热,她在客栈里甚至还能感到一丝阴冷,想到这里她不禁回头看了看客栈的朝向,可客栈是正常的南向,并非常年不进阳光,“可能是开了中央空调我没有注意到吧。”这样说服了自己,余祐微跟张重之走上了街道。
晚上八点多钟,在夏天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没有白天的日晒,很多怕热的人都选择这个时间出门活动,此时的夜市生意往往也是最好的。
可博彦县的夜晚却并非如此,稀稀落落的商家,几乎见不到几个行人。
余祐微和张重之对视一眼,来到了一个小吃摊前,“老板,来一份爆浆小豆腐。”
“好嘞!”老板正坐在小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游戏,见有顾客上门,忙热情的招待。
余祐微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和老板闲聊道:“老板,你们这儿不是旅游城市吗?怎么这么早街上就没人了。”
老板的脸色微微变化,似乎并不想说这个话题。
张重之见状便跟余祐微一唱一和道,“是不是跟前阵子我们在网上看到那些无缘无故昏迷不醒的人有关。”
老板叹了口气,一边翻着架子上的豆腐,一边向二人讲述近期发生的事情。
原来,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有几个从外面回来的壮年男性在不同场合突然昏迷,那些昏迷的人被送到医院却查不出任何病因,最后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可是怪就怪在,就算输液也无法阻止他们飞快的衰老,现在第一个昏迷的人已经白发苍苍了,八成是命不久矣。
随着无故陷入昏迷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谣言流传起来。很多人说,这是最开始昏迷的那几个人带回的某种生化病毒。目前感染方式未知,很多昏迷的人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交际圈没有任何重叠,这让全县都陷入了恐慌,人们不敢在非必要的地方停留,不敢出门,甚至很多人拒绝出门工作,如果再这样下去,整个博彦县就会慢慢瘫痪。
听了老板的讲述,余祐微才发现这件事比他们在外界看到的要严重许多,这不明原因的昏迷就像一场瘟疫,将恐惧种在了每个人的心底,而没有身处其中是体会不到这种恐惧的,这也是县里严格把控着向外部传达的信息的原因——恐慌不能扩散,这样的恐慌一旦扩散开来,就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