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画饼(1 / 2)

阴兵截道这种事情。

并不是只有谁是专属的,你能搞,我也能搞!

当然。

现在朝廷的悬赏就挂在推栏上,国尉屠雎和墨家王贲肯定得小心行事才行。

但也不用太过畏手畏脚。

两人属于标准的横跨黑白两道。

他们下场用阴兵去搅局,注定会对整个民间巫觋反抗组织,形成残酷的降维打击。

尤其现在国尉屠雎还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

屠雎根据芈姓熊氏的族谱,只要怀疑谁,王贲当夜就会带人充当阴兵将其掳走,一套流程下去,无往而不利。

……

某日夜间。

曾经的楚国公族旁支:芈烈,现在只能当个最为普通的平民,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

却也让他越发憎恨暴秦的压迫和统治。

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

五大家族现在土崩瓦解。

复归的前任秦相昌平君,代表他们楚国王族揭竿而起,现在也被就地正法。

甚至于……

好像就连项氏一族都完了。

彻底完了。

他们兴复大楚的愿景,还有希望吗?

芈烈不知道。

但他也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们绝不能轻言放弃,必须得斗争到底,而且还得用更加迂回且持久的方式。

比如时常搞出一些鬼火阴兵。

比如时常组织一些人牲祭祀出搅乱秦廷的国策施行。

反正那些人牲也多是一些活不下去的奴隶,成为他们抗秦的祭品,实乃那些奴隶的荣耀!

另外。

这几天外面传来了风声。

说是秦廷的三公国尉亲自下场,详查他们操纵的鬼火阴兵之事。

芈烈表示他真的想笑。

楚地何其之大?

谁不清楚现在秦廷非常缺少基层官吏?

在这样的情况下。

漫无目的的乱查一通,三公国尉又能怎样,只能抓瞎罢了。

芈烈觉得……

最后无非就是国尉屠雎挑选几个倒霉鬼,送上去定罪交差。

反正无论如何都波及不到他的身上。

芈烈每天自然就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虽说有点艰苦,却也逍遥自在。

更重要的是……

他每天打听秦廷对于淫祀诸事和鬼火阴兵的调查传言,他就觉的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好似自己只不过是一介遭贬之人。

却能够玩弄整个秦廷。

甚至让那个暴君嬴政都大为光火。

芈烈每每想到这个……

他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动力和希望。

因为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复国方向。

只要按照这个既定战略走下去。

他们或许可以完成五大家族、昌平君、项氏一族都无法做到事情。

届时。

他们芈姓熊氏,定会成为楚地真正的王!

再不必受到任何家族的节制和牵扯。

正所谓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芈烈在逆境之下,反而越发的生出了过往想都不敢想的妄念。

不得不说。

人在极度的绝望过后,真的会进行极度的自我催眠。

哪怕当下正在吃糠咽菜。

他们也会抓住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不断的给自己的洗脑。

直至把自己拖入万丈深渊。

万劫不复。

也正应了那句话。

希望,才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东西。

好似无间地狱中的一抹亮色。

带给所有人无尽的折磨。

这一夜。

明月高悬。

芈烈简单的吃完了粗粮以后,他就要立即上床休息。

现在不比过往。

任何特殊待遇都没了。

普通的平民生活,就是太阳起来干活,太阳落下睡觉。

只不过芈烈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妥妥的单身汉,一到晚上就容易想女人。

正当他畅想着梦中与佳人相会之时。

突然。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芈烈不耐烦的道:“谁啊?”

无人回应。

只有敲门声依旧在响。

顿时。

芈烈有些警惕了起来。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房门后面,紧接着透过门缝,他试图看看外面是谁。

然而。

他却只看到一片血色。

原因在于。

有一个可怖的鬼眼,也正透过门缝朝着屋内观望……

霎时间!

“啊!”

一声凄厉的惊叫划破黑夜。

芈烈立马吓得肝胆俱裂,亡魂皆冒……最后居然被活活吓死了!

外面的阴兵见状也有些意外。

其转而从窗户翻进屋内,看着芈烈窝囊的死状,阴兵……不,王贲在可怖獠牙的面具下,本能的吐槽了几句。

这也太不经吓了吧?

这就死了?

胆子也太小了!

真是……耽误他时间,白跑一趟。

王贲表示出师不利,他原本计划着第一次扮演阴兵出来,是为了擒住芈烈进行私刑审问来着。

现在把人直接给吓死了。

那他就有点瞎耽误功夫的感觉了。

失策,失策。

看来以后这阴兵的面具,不能搞的太过恐怖,把人都给吓死了,再想查明真相只会更加麻烦。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确实也没有用挽回的余地了。

王贲并没有改变现场的案发布置。

因为芈烈的死状非常有标志性,双目圆睁,整个人都透露着震恐万分的模样。

一看就是被吓死的。

这样也好。

可以起到搅乱局势的作用。

让芈姓熊氏的幕后之人搞搞清楚,假扮阴兵并不是哪一方的专利,现在秦廷利用官方和江湖的双重力量,直接对整个芈姓熊氏进行死亡打击。

要不了多久。

楚地十一郡上,所有曾经的楚国公族,全都得人心惶惶,寝食难安。

既然你没有下限。

那咱们就都别想好过。

看谁耗得过谁!

这个极端的激进方法,也只有屠雎和王贲加在一块,才能想的出来了。

也确实立竿见影。

自古以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向来是屡试不爽的招式。

就这样。

屠雎和王贲走到哪里,哪里就开始鸡飞狗跳,搞的晚上都不用宵禁,家家户户一看到太阳落山,他们立即就会紧闭房门,不会走出家半步。

但仍旧挡不住时常会有芈姓熊氏之人,或暴毙,或失踪。

这期间自然也会有芈姓熊氏慌忙报官,并发动金钱人脉攻势什么的。

奈何。

这次官方的负责人乃是国尉屠雎,典型的谁来都不好使。

楚系秦臣派系中,也没人敢找国尉屠雎搭茬。

这种敏感的节骨眼。

谁敢露头,谁就是真正的脑残。

至于昌文君方面……

昌文君现在没有精力管这个事儿,他沿途护送黄石公进入泗水郡,两人每每聊天,昌文君都被黄石公各种让人无语式聊天,搞的半点脾气都没有。

相比之下。

国师邹奭倒是因祸得福,苦尽甘来,途中他得到了北冥子和应曜的许多指点,也让邹奭在人生感悟诸事上,更加得心应手。

包括对于官场方面的办事方法什么的。

北冥子也一样能够说出个一二三出来。

可把国师邹奭给高兴坏了。

同时。

邹奭也会本能的拿北冥子和夫子进行对比,总体感觉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个世上的种种,并非都是黑白分明,亦或者只有一个答案。

而是可以拥有很多个答案。

每个答案都说不上正确,也谈不上错误,主要还是得看……适不适合你。

邹奭就感觉北冥子所说的很多道理,都对他很有用。

比如北冥子会站在夫子的角度,去开解为何邹奭能够当上大秦国师,夫子对此又有着怎样的期待和标准。

在这个前提之下。

邹奭所处的位置,其实是非常得天独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