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黑夜里，仅有我的脚步声在丛林间沙沙作响，风将沙土吹进眼里，便更加迷茫。

千暮岭不知在河的那边坐了多久，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残留着悲伤的影子。

"别这样了。"我走过去，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抬起结霜的眼，叹息声镇起波浪，"我们走吧。不早了。"他自顾自站起来，踉跄了一下。

寒风吹过河面，掀起他额角的发，他的身影摇摇欲坠。河流蔓延到城区，宽敞了不少，也深了不少。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去找阿姨……"我欲言又止，他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我的心跟着他沉郁起来，莫名的悲伤侵蚀心脏，耳边仿佛尽是他的叹息。于是我渐渐落在后面，全身无力。

他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没事吧，怎么突然慢了。"

"我很好。可能是有点困，不要紧。"我说。

他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走，状态比之前好起来。我总算是呼出一口气。

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突然一个踉跄往水里栽去，轻松的表情像是在故意寻求一种解脱。水花四溅的时候，我懵了，手足无措。好在旁边跑来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下水把他拖上岸。他闭着的眼徐徐睁开，在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泛红，仇视地盯着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我?!"男人被他这么一瞪，一点也不高兴，丢下一个白眼离开。

千暮岭平躺在地，他的手冰冷得好像河水。"你干什么啊?"我说。他仅仅是望着天空，"我看到天堂了，虽然很冷，但是很美。"但那里除了无尽的黑色，什么也没有。

"起来。"我试图扶他，但他倔，死死地钉在那里。"起来啊。"任凭我怎么叫唤，他也不肯动。

"我来吧。"有一只白嫩的手，悄然挽住他的臂膀。他愣了愣，木木地站起身。来的人我看着有几分眼熟，那不是……飞机上见过的她吗？近看，她真的好美，竟让我突然想要接近。

"他还好吗？"她让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怀里，问我。我语塞，胡乱点头。她带给我想哭的感受，就像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她。"思凝……"我脱口而出。她礼貌地微微笑，"我叫杜苒。""思凝。"千暮岭闷闷地唤。杜苒神情僵了僵，尴尬地说，"这位先生好像状态不太好。""嗯。"我想，我应该只是认错了，她们很像，但她毕竟不是她。

“先送他去医院吧。”恍惚中，我只能如此说。记忆中思凝的身影和她一次次重叠，分开，重叠，分开再重叠。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们像，也许是太思念她，从此感觉每个人都像她。早知便不该失去她。

杜苒，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杜苒，一声不吭地跟着我们走上出租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的下巴微侧，多了几分惆怅。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散出来。

【总有一些话】

【旧得像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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