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早晨仿佛过的就像是一个梦,一个出乎了我所有预料的梦,因为我根据所有暴露出来的信息推理不出来这个梦是美梦还是一个噩梦还未等我站起身安礼恭送堂姐便听到耳边传来了那一声清脆的掩门声,留下的就是一阵阵未知的恐惧外带一丝丝脱险的释然“戎狼”
“”
送走了大伯和堂姐之后我心里不知怎么忽然之间释然了许多,可抬眼看着旁边站着的那个满脸杀气寒气萦绕几乎无懈可击的那个粗犷的汉子,说实话就在我刚将他的名字叫出口心里便犯了怵,但最终还是将那句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的话流畅的说了出来“我想说,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去厨房将碗筷洗刷洗刷”
“”
“”
此时戎狼也抬起了头那双杀气寒气充盈的眼睛顿时击溃了我对视目光中那一丝刚刚积攒起来的底气,我猛然觉得一股股的刺痛感穿透了双眸中的每一处神经蔓延全身,脸颊贴着创可贴的那道伤口这时清晰的感觉到了汗滴入口蔓延时的酸疼,这和后背的疼痛相比后者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我连忙低下了头,转过脸轻轻端起了桌子上早晨盛放鸡汤的碗筷故作镇定慢步向厨房走去‘哗哗哗哗哗哗’听着水龙头滑落下来的水击打在碗中,我的心何尝不像是这‘哗啦’的水声,就在一双冷峻似冰的眼神中我慢慢将一副碗筷洗刷完毕放到了原位,而后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而又抱有侥幸心理的孩子一样提着心故作镇定地慢步向客厅走去当我轻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我的心顿时也慢慢静了下来,这次并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汉子抹去了杀气也不是我内心里面的另一种自己给了我无坚不摧的勇气而是因为就在坐在松软的沙发上那一瞬间我想起了荼然、想起了她那个给我留有甜美回忆的小床“你知道我堂姐现在在哪里吗?”
“”
“你饿不饿?”
“”
“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
“”
“你能不能先在家里等着我?”
“不能!”
“我要办的事情有你在会很麻烦的”
“”
“你真的不能不跟着我?”
“”
“那好吧,但有个条件,我们开两辆车”
“”
经过这几个略带妥协的谈判对于眼前这个很难摆脱的尾巴我算是在真的不知所措了最终还是不得不选择了妥协起身慢步走到自己的房间轻轻掩上房门待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我便拿出了手机,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我却像是做贼一样慌忙的发出了一条短信‘荼然,半小时以后,在广场旁边星巴克最里面的那个位子上等着你,不见不散’短信发出去了,而我的心却不像门外那么静这次出门走在这栋楼房总感觉怪怪的,以前极近午饭的时候本来十分热闹的小区凡我出现的地方都变得是那么的寂静,一时间我便不知不觉的化身为了‘瘟神’的角色可马上就能见到荼然了,我的心根本就没有在乎眼前这个不寻常的景象坐上那辆从前只有父亲才能驾驶的老大众驾驶座上,我第一个想起的却不是父亲教导了我近五年的话而是想起了荼然夹在我车上的那片纸条我慢慢带好安全带之后便慢慢启动了车子,而后随着一声刺耳的发动声之后我便离开了这个寂静了的小区一路上车子在我的控下平稳的行驶着,透过后车镜时刻的观察着后面紧跟着自己的那辆深褐色的卡宴,直到透过挡风玻璃看迎面驶来的一辆大卡车时我才一脚踩到了油门,看到周围并无其他人员走动,双手紧握的方向盘也在猛然用力地几次轮转后随着半踩刹车后的一声急促的轮胎与地面的刺耳摩擦声中斜飘到了大卡车的车后面,而后趁身后的那个尾巴还未转过便松开刹车猛踩油门进入了另一条小路之上,而没跑多远又用了同样的方法将车子斜飘到了一个小巷之中,连转几个弯之后在确定身后无人跟随之后便慌忙下了车,慌忙锁车之后便匆匆向小巷靠着路边的那头跑去,直到坐上那一个招手即停的出租车后座上时那颗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师傅到到大广场旁边的星巴克”
“呵呵,你女朋友等急了吧”
“呵呵”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我并没有向四周张望,也没拿出手机观看此时荼然是否回来短信,只是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了一眼手脖上的手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不出意外的话足够了不知在车子后座上静想了多长时间,车子慢慢停在了星巴克的门前“到了,一共十八”
“哦”
“真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
将手伸进衣兜,拿出了一张最零的整钱递了上去“五十,找你三十二”
“”
接过眼前这个面色苍老的司机手中全是打了卷的三十二块零钱,不知怎么那一刻我的心就怔了一下,待下车之后我便急匆匆的迈开了步子,与其说是走真不如说是在跑,就连开门迎我进来的服务生说了什么我都完全忘记了,直至坐到约好的那个位子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脖上的手表这才从衣兜里面拿出了手机,刚划开屏幕便觉得一股又一股的暖意滋润着干渴的心田‘嗯,我马上就到’放下手中的手机,不知怎么心里猛然间变得踏实多了也不再去注意周围那些似有似无的离奇目光了,仿佛就像是帆船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微微闭上了双眼细闻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一缕淡淡的咖啡幽香,这时这里面的音响里面播放的应该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优雅婉转的钢琴声中似乎是在勾勒一幅秀美的田园风光:林荫小道,金黄的落叶铺出了一条金黄的地毯,踩在上面树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晚风又带着徐徐的凉意向路人吹来,它抚摸着路人的脸颊,格外的舒畅,但是此时的路人已经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亦真亦幻的充满秋意的世界,在那里空中飘满了落叶,而有一种声音却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那萧萧的秋意,宁静的日落,金黄的树林,都在此时,都在这里挥洒得淋漓尽致魂牵梦绕的钢琴旋律还未散尽此时平稳的呼吸被身旁一声轻微的入座声打断了,我轻轻睁开了双眼,当还留有旋律余温的瞳孔之中闪现出荼然那个熟悉温纯的身影时,被打断了的呼吸变得更加无法均匀了“你是在回味着理查德·克莱德曼这曲《秋日私语》吧呵呵,品味蛮高呀”
“我也是上大学期间才开始接触这方面知识的,没想到你也涉猎这方面,看得出你在这方面也蛮有造诣的,呵呵”
“哪有呀?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读书累了才听的,哪有你说的那样好”
“好了,不闹了,你喝点什么?”
“我不爱喝咖啡,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吧”
“好吧,你说去哪?”
“我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一栋茶楼,今年夏季溽暑蒸人,宜饮生茶,不如我们去那里品普洱,虽然味道微苦了点,但可以消暑祛热、强心提神,我们就去那里吧”
“普洱茶?嗯!”
“林夕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荼然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个啊?”
“我刚刚才才想起病情初愈的人是不宜喝普洱的,我我”
“好了,没事的,我身体已经恢复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这次是我疏忽了要不我们去喝乌龙茶吧,那里的安溪铁观音品起来也十分的悠然爽朗头泡的香浓甘甜,三泡之后的韵明之中夹杂着的微酸都能勾起层层味觉的回味我们就去品铁观音,林夕你说好不好?”
“好,今天我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嘿嘿”
我坐在白色的木椅之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曾让我牵肠挂肚的女孩,她的脸上这一刻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份嗲气,我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这几天第一次真情的微笑,伴随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再熟悉不过的淡淡茉莉花香我将手轻轻地抓住了她那一个垂放在白色连衣裙前的小手,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小女生害羞时默默低头后脸色的逐渐的潮红,我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顺着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不断由胸口那两头小鹿来回乱撞而带来的抖动乱了节奏的呼吸却未带动脚下附有节奏的步伐,那时我只感觉到我俩身边萦绕着的全是幸福的气息,那是我过往的二十四年之中从未有过的美满,这时我脑中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对我讲过很多大道理的人,想起了他所说的那段话:皎洁的夜空下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一起坐在草坪之上,当谈论到‘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孩子的眼睛会像谁’那时的羞涩,而后女孩低着头轻轻地拿起了你放在草坪上的手轻轻地摁在自己胸前问‘你说他(她)会像谁?’时那一声又一声‘噗通噗通’清晰的心跳声,这样的场景敌得过那一沓又一沓面值最大却不带任何感情的钞票,而且敌得过那可以玩弄一时却终会凄凉万古的权势也许这时我想要的很简单、也许我真的无法跳过上天给我设下的这道障碍、也许我并不是我自己曾经所想象的那样骨子里就是一个顶天立地为了天下苍生而弃万千牵挂的大丈夫、也许之前我就像是幻想能永远挂在枝头万古不凋的落叶“请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也就是同样一个服务生同样的语气此时却不同的话语顿时将我从梦境之中呼唤到了现实,直至那一刻我才知道本来抓在一起的手并不是我的大手紧紧抓着她的小手而是她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大手这一刻荼然脸上流漏出来的是那毫无遮掩的幸福刚走出星巴克的玻璃门便觉得一层玻璃门里面和外面分明就是两个世界,也许是因为旁边广场边沿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流浪汉顶着烈日坐在被人践踏无数遍的台阶上和身后的星巴克里面衣装整洁面色红润发型潮流的顾客舒适入座在定时有人擦拭的木椅上就这仅有百步之远的距离拉开了这两个世界吧,也就是这一刻我真正的体会到了,汪峰《北京北京》里面的那句歌词: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就象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所透漏出的一层凉意了不知怎么这年的夏日天空的赤阳对我来说并没有带来应有的热燥,在我眼中这年的夏日微凉不知荼然第几次抬头偷瞄我的脸颊时看到了我眼中的那一怀愁绪,本来缓缓前行的步伐在那一刻停了下来,而后在我惊讶的眼神中随着她的步伐一步步慢慢走到了广场边坐在台阶上的那个已经看不清面目的流浪汉身边荼然轻轻地松开了抓着我的小手,先是带着那十分动人的笑意看了一眼此时已经看出几分意思的我,轻轻翻开了跨在肩膀上我从未见过那个牌子的白色包包,细微的翻了几下之后便抽出了一张面值二十的人民币,之后她的那个举动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在我的面前,荼然轻轻地将手中的那张面值二十的纸币放到了眼前这个流浪汉那只满是污垢的大手之中,脸上流漏出的不但不是应有的欣慰却是略微的尴尬,而后粉嫩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之后还是开了口“林夕,我这样做你会不会在意?”
“不,我不会反对的荼然,在我见到的所有女孩中你是最漂亮、最善良的,我喜欢你的善良”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呀呵呵”
对于眼前的这个画面我曾经几何在自己的瞳孔中出现过,只是我当时的举措和现在亲自再经历时做出的举措恰恰相反,而增加了的却是这次我又用那层不知从什么时间学会的善意的掩饰遮去了我最纯真的那半边脸当时所做的举措也许在现在很多人眼里非常crazy甚至费解,我一生也就仅仅做了那一次:在寒暄和话语无法触及那个脑力智力正常的流浪汉内心最深处的那一怀情感之后,我用了我最不愿意用的方式,以二百元的价格驱使他走到最近的水龙头用清水洗去了脸上和手上的污垢之后,跑到广场的中央当着很多人的面使出全力大喊了三声‘我是一个男人!’直到又过了几天再走到这里又看到他依旧还是像以前一样蜷缩在那里等待别人施舍之后我便再未上前‘大放厥词’,因为在我看来病根并不在我所想象的地方回家之后我一周未出家门,最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无论社会发展到任何阶段,为什么都会出现那么多的地痞流氓和流浪乞丐?对前者而言,‘人之初,性本善’真的就是对的吗?如果是对的那么又是什么让他们从善变到恶,如果是错的那么什么才是对的!?对后者而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对于拥有渊源文化历史悠久常以唐诗宋词闻名于世的泱泱大国,对于这句话真正背后的含义为何没能深深埋在生活在这个国度每一个子民的骨子里面?带着这个问题我回顾了在世间蹉跎的二十四年,在这二十四年间我接触过各方各面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之中有富豪和乞丐,有商人和职工,有官员和罪犯,有教师和杀手,等等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我也慢慢地懂得了:其实每一个问题每一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种适合自己的答案,就像是在一个大超市里常人见到一个小偷正在偷东西,常人对他的人格第一反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道德’,但是从那个小偷的立场上看你们那些遵守法纪购物的人却也是‘无节’的,哪怕是那些上前制止他的人。人从思想形成的那一刻起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止都是在和思想做着各种各样的反抗和斗争,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想把自己的思想观念强行的加载给周围的任何一个人,哪怕两者的思想观念从本质上说就是矛盾冲突的。而在这很大部分人群之中又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有这种认知的,即:乞丐最缺的是花不完的钱;商人最缺的是安稳的幸福;罪犯最缺的是克己的坚韧;学生最缺的是优异的成绩。茫茫人生路上一位樵夫也这样告诉过我,可当我遇到一位隐者时他却告诉我:其实不然,乞丐最缺的其实不是花不完的钱而是那最为别人忽视的尊重;商人最缺的也不是安稳的幸福而是那得到又怕失去、失去又会拼命得到的钱财;罪犯最缺的不是那份克己的坚韧而是那一份早早就潜伏在内心在犯罪之前就会令其打颤的敬畏感;学生最缺的也不是那份优异的成绩而是那一张无需任何掩饰天真烂漫的笑脸和正确认识自我的能力,因为没有一个普通人过完二十岁人生就会过完后来按照隐者所说的去做了,但结果却是那样的刻骨,我想这位隐者应该也见过鲁迅吧“林夕?林夕,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