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一盏茶,一缕香,一捧古卷细思量。
孤身站在记忆之中还留有一叶气息的大学门前,望着大学校门里面一束束透过繁茂树叶射在地上的光柱,一片片被大树枝叶包裹着的绿荫,一个个背着馆跑去的学生,一缕缕由远及近绵延不绝的花香,一声声充满朝气欢笑的细语,一栋栋高耸绵延参杂有浓厚现代气息的教学楼,一把把高低不平五彩缤纷的遮阳伞
我只觉得大学确实是一个神圣的殿堂,只是由于现在可以说包括我在内的一些人和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纵容着我们这些人的那些人,将大学染了色,染上了在校某些大学生十分向往、十分迷恋的色泽
伴随着耳边不时飘过的种种声音和周边投来的种种目光,我起步慢慢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场上,那个刚好被树叶包裹一片阴凉十分不起眼的角落。望着周边弥漫着炽烈似火空荡荡的足球场地,我想资料上所说的女孩男友喜欢踢足球,这也是有所依据的
场看台后面的大树上刺耳的蝉鸣声,不知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多少次交替之后,我在这个地方多等了资料上所描述的时间极近四十分钟。可望着周边依旧空无人烟的场,我慢慢放下了带有手表的左臂。
说也奇怪,今天虽然竹小叶并没有像资料上所说的那样按时出现在这里,可我依旧对那份资料抱有绝对的信任,毕竟和地震局相比这份资料真的是微乎其微了
将擦拭完汗水的纸巾慢慢丢到图书馆台阶下的那个垃圾桶之后,我便一步一步向在资料上出现过,这个看上去就像是一本翻开之馆第七层走去
望着硕大宽敞的图书馆内庭,看着周围一个个来来回回背着书包的学生,我面带微笑慢慢迎面走了过去:
“打扰了同学,请问你是几年级?哪个院的?”
“09级,金融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了,真是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你理他干嘛,神经病,抓紧时间复习吧,听说今年奖学金多了五百”
“我还要复习高数呢,再奋斗一年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看着这两个逐渐远去带着厚厚眼镜,像是传说中学霸的理科男,我也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又走到了另一个迎面走来扎着马尾衣着简朴的女孩面前:
“对不起,同学,打扰一下,请问你是几年级?哪个院的?”
就在我带着略是憨笑的表情看着她此时似乎是有点泛红的脸颊时,我才知道我是不是问错了:
一个大四的学姐,为了改变自己家庭的命运而埋头苦读未谈恋爱的女孩子,经过这四年的挣扎,看着周围和自己选择不同道路的闺蜜、姐妹、朋友一个个都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肩膀。我能想象得到她们的心是坚强同样又是脆弱的。之所以坚强,是因为在她找到一个为她可以扛起一片天的大丈夫之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所有都要她一个人扛着,所以她流干了卑微的泪水,慢慢穿上了坚强的荆棘甲;之所以脆弱,是因为当有一天有人能慢慢拨开一层层缠绕在她们身上的荆棘时,便会看到一个满身都是伤的小女孩,蜷缩在最里面哭的像个孩子
所有的本质都在她似乎有意无意回避的眼神中流漏了出来了,只是眼前这个女孩心里面那片属于女孩幻想的田地占据了她内心的大部分地方。加上似有似无听到闺蜜、好友讨论和男友之间的故事和偶尔寝室闺蜜被韩剧感动流泪的情景,我想此时不用她回答我知道的信息比她告诉我的还要多
“我你在问我?”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个人竹小叶,你知道吗?”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由于尴尬更加泛红,学弟口中的大四学姐。我顿时除了带上一怀歉意的笑,看着她紧抱在怀里像是刚从图籍,我也想不出怎么去安抚此时她不断加快而去的脚步了
因为从周围似有似无略带嘲笑的目光中,我看到了自己无法原谅的过错和一颗坚强却又脆弱的心
我慢慢俯身捡起了地上那片从那个大四女孩身上掉下来不大,似乎还写有字的白纸。本想用手拭去了脸上的歉意,可不知在我读到这个像是随笔散文诗第几行时,脸上的歉意便再也拭不去了,就连刚才擦拭额头热汗的右手此时也沾满了歉意的抖动:
轮回中的人
如果生命可以等到下一次轮回,你是否还会选择做人?
春雨悄然打湿窗台,看到窗外玻璃上那哭泣的雨滴,进入了梦境:
在那没有结束也未曾开始的回忆里,捂着耳朵哼唱的儿时的童谣
也许是我疲惫了
抬眼远望,断魂的归人,将眼泪藏在心底,只得用烈酒将它掩埋
此刻,我多愿化作牧童坐下那只青色的牛,载着牧童早为那断魂人献出那了然的一指
也许是我疲惫了
夏日猝然灼伤大地,望着远方沙漠中那枯萎的仙人掌,陷入了沉思:
或许是漫漫的黄沙吹开了记忆的大门,一颗颗沙粒打在上面,留下永恒的痕迹
也许是我厌倦了
凝视远方,不时有几个小黑点,在黄沙中闪现,驼铃声渐渐清晰,当快要接触到时,一阵黄沙过后又变成了几个小黑点
此刻我多想化作张骞坐下的那个瘦小的骆驼,载着意念早领迷路人穿越沙漠的丝绸
也许是我厌倦了
秋风肃然扫过庭院,听着门外大树下那片呻吟的落叶,坠入了梦乡:
沉沉的钟声敲开了心壁一段记忆,一段历史。哀鸿远飞,没有带来佳音,却带走了泪水
也许是我多情了
仰首望天,几行大雁在夕阳下缓缓前行。见此情景,连诗仙李白都不禁在高楼上借酒消愁,更何况那“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思妇呢!
此刻我多希望化作那只思妇相识的大雁,在皎月下飞向西楼,为她送去牵肠的佳音
也许是我多情了
冬雪倏然覆盖了房屋,眺望房外远山身上那道垂泪的绿色,落入了梦堂:
随着白雪对大地那深情的一吻,枯木便失去了知觉,等待着绿芽穿破树皮的那一瞬间
也许是我脆弱了
放眼望去,雪花漫天飞舞,那么淡定,只为与大地深情一吻后炫丽的一瞬
此刻,我多想化身为屹立在边关那一棵棵梨树,将一片片滑落的雪花接在手心,再借一袭西风把残月挽留
也许是我脆弱了
当我读完这篇有题目、有内容却无署名、时间的散文诗时,我猛然回头却再也找不到已经离去的那个身影了
我缓缓抬起手看着手脖上的表针,距离资料上的时间刚好还差半小时,我拿出衣兜里面的电话拨通了大伯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