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看着戴法兴,脸上有些犹疑之情,她轻轻的说:“老爷,我只怕这事已瞒不住了,就在昨天,我还听到飞霞和沁芳在那小声议论,奇怪这周嬷嬷怎么对那小丫鬟这么好,沁芳还说了,她总觉得这孩子好像哪里有些面熟……”
戴法兴一听,又是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戴长旭更是吃惊,他和冉冉一直觉得小郡主这事儿瞒的密不透风呢,谁知道竟然早就露出了这么许多的破绽。
“老爷,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赵柔又问道。
“哼哼,你还是问我们大爷吧,大爷啊,你倒说说看,现在你们又有什么锦囊妙计了呢?”戴法兴怒气冲冲的呛了戴长旭一顿。
戴长旭不由的涨红了脸,要知道戴法兴虽然对他一贯严格,但当着别人的面,从来都是非常给他留面子的,别说是赵柔了,就算在夫人跟前,也几乎没说过这大儿子一句重话,今天,他实在是被气坏了。
赵柔见此情景,表情也十分的尴尬和紧张,连忙急匆匆的说道:“老爷、大爷,我倒有一个想法,你们看看可否行的通。”
老爷没说话,戴长旭连忙客气道:“二娘有话只管说吧。”
“老爷,我看目前这事儿若想要一直瞒着其他人,恐怕也难,毕竟这人多嘴杂的,可如果把那小郡主送到其他地方去养呢,没人看着,又更让人放心不下,我倒是觉得,可以把这事索性敞开了说出来,就说这小郡主是一路跟着我们大家到江洲来,若要传出去了,大家统统都是包庇的嫌犯,一个也脱不了关系,也许,反倒更好些……”
赵柔说完,戴法兴和戴长旭一时都没说话,房子里很安静,半响,戴法兴才果断的说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真的不行,也不过是把咱们脖子上的脑袋再还给当今圣上而已,旭儿,你今日用过晚膳,便把玉璞梳洗好了带过来,再通知大家都到堂屋里集合。”
说完这些话,戴法兴便马上冲自己儿子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一副再也懒得多看他一眼的样子。
戴长旭回到冉冉那里,灰头土脸的把这番过程说了,张冉冉也是大吃一惊,接着是越想越后怕。现在看来,自己和戴长旭,面在这种生死抉择的大事上,确实是太稚嫩了些。
而对于赵柔的表现,冉冉不由心下暗自感叹,以前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二娘,她甚至开始怀疑,赵柔在戴府时的种种病弱无力,也许只是装出来给夫人看的,否则,她如何在出府之后,反而越发健旺了呢,冉冉又突然想起自己上次为了帮赵柔,撵走了白庆生家里的时候,夫人说过的那些子话,也许当时夫人便是在笑自己的痴傻了吧。
戴家的下人们,经过好一番整理,直到天擦黑,才总算把这院子给打扫的有些摸样了。因为还没有开火的东西,冉冉便派马九元去外面采买些现成的吃食回来,满顺也非常积极的陪他去了,他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等用过晚膳,戴长旭便按父亲的安排,将所有的下人,还有满顺两口子都叫到了堂屋去。
等众人都站定了,戴法兴清了清嗓子,先是说了些感激安抚的客气话,说大家一路跟着戴家从都城一直到了这江洲,实在是历经磨难、忠心耿耿,戴家今后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从此之后,便拿他们当自己家里人一般对待。希望大家也要齐心协力、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等戴法兴说完了,戴长旭冲站在门边的周嬷嬷点了点头,周嬷嬷便出去,将等在隔壁的小郡主带了进来。
等那周嬷嬷领着小郡主刘玉璞走到了戴法兴的身边,众人不由得马上交头接耳了起来。
玉璞已经被周嬷嬷仔细的梳洗打扮过了,衣服虽然依旧简朴,但洗去了脸上的故意弄上的黑黄颜色,又梳了一个清清爽爽的双螺髻,发髻边插着刚摘下的几朵艳黄色腊梅花,耳朵上戴了一对青玉坠,刘玉璞眨巴着一双如黑宝石般璀璨的美目,尖尖的瓜子脸,红樱桃般的小嘴,这哪还是那个总是躲在周嬷嬷身后,可怜兮兮的小丫鬟啊!
下人里,晴雪、白桃、沁芳、飞霞这些贴身服侍主子的大丫头们,已经纷纷认出了小郡主,除了飞霞,几乎个个都是掩着嘴巴,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而马九元夫妇和林福林,因为都是常年在外面跑腿的人,还并不认得她,此刻也是满脸的好奇。
周嬷嬷轻轻推了玉璞一把,她又向前走了两步,怯生生的看着戴法兴,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姥爷~~~”
看着那如此熟悉的眼眸,饶是那戴法兴再怎么冷心硬肠、城府深重,也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慢慢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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