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人大力拉了陆嬷嬷一把,她扭头一看,正是和自己一起从宫里来的,姓孙的嬷嬷。
孙嬷嬷强拉着陆嬷嬷跪在了地下,自己也马上陪着跪了下去,嘴里直称:“是奴才们有错,还请郡主恕罪。”
到了此时,陆嬷嬷也醒了过来,跟着孙嬷嬷一起连声告罪。
“哼,你们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自觉着从宫里出来,便目中无人起来,我如今住在外公这里,本就是客人,你们两个是来教导我的,先不说如何以身作则,反倒客大欺主,对我外公家里的人无礼,那周嬷嬷当年救我于危困之中,现在又早已脱了奴籍,本就是深得我舅妈信赖的大管事,真的说起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岂能由你这个恶奴随便怠慢!”
刘玉璞一番话说出来,咄咄逼人,掷地有声,那陆嬷嬷早听的冷汗涔涔,知道自己这番是大大的造次了,恐怕要遭大祸。
“来人啊,去请我舅妈过来,这就打发这恶婆子回去,就告诉我那堂兄堂嫂,这婆子嚣张无礼、仗势欺人,平白带坏了我这屋里的风气,是断断不能要了的。”
陆嬷嬷一听要打发她回去,顿时吓的瘫软在地,要知道她们这种教养嬷嬷,名声是最重要的,本是奴才,却仗着老道知礼,在达官贵人们的府里,广受欢迎和礼遇,地位和待遇超然,收入十分可观,可一旦坏了名气,那就等于现了原形,和一般不中用了的老奴没有任何区别。
那孙嬷嬷见大事不妙,连忙在一旁替她磕头求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老陆要真被赶回去,自己断断也好不了,只能拼死求饶了。
正在混乱期间,那周嬷嬷却已经赶到了,原来那传话的婆子见自己闯了大祸,早就命人去请周嬷嬷了。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啊。”周嬷嬷一进来,匆匆忙忙纳福见礼,便连声劝慰起来。
那玉璞一见周嬷嬷,突然小嘴一瘪,眼眶便红了起来,她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刚才大怒之下,声色俱厉的训斥下人,如今一见亲近之人,难免也觉得心神激荡,委屈起来。
周嬷嬷见小郡主如此模样,心里又感激又担心,急忙连声告罪:“都是老身的不是,都怪老身不好,这两天忙晕了头,竟然不能时时来给郡主请安,还劳郡主如此牵挂,老身实在惶恐。”
玉璞嘴角又是一撇,沉着脸说:“嬷嬷说什么呢?我知道嬷嬷肯定是怪我管束下人不利,打算从此和我生分了。”说道这里,声音也微微的有些哽咽了。
周嬷嬷见此情景,也顾不得礼数,连忙上前搂住小郡主的肩膀,低声温言安慰起来。
半响,那玉璞郡主才渐渐平复了情绪,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那跪在地上的老嬷嬷羞红着一张老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