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传到戴家大奶奶缪冉儿这里,那疯汉,也就是早先被逐出戴府的二爷戴长生已经被堵住嘴巴,绑的结结实实的扔在了福正院的一间耳房里。
张冉冉心里大骇之下,反而又平静了下来,戴长生的事情犹如一条毒蛇,时时盘绕在自己心头,只要那戴长生一天不死,让人想到就寝食难安,如今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痛是痛的厉害,但心下反倒澄明了起来。
只是此事竟然在这种情景下发动起来,让张冉冉难免心中生疑,怎么那么巧,正好是三头四角一个不缺的时候,这畜生便窜了出来,戴法兴身边护卫重重,又怎会容他一个疯汉般的人近的身来,想到这里,冉冉便叫银瓶去打听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见冉冉先是凝神思虑了半响,这会子又急忙忙的叫自己出去打听,银瓶却并没马上动作,她小脸刷白,只是忧心忡忡的盯着自家奶奶的脸上看。
冉冉自然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名声之于这个时代的女人,那是比性命还金贵的东西,戴长生这次当着自己父亲、公公、丈夫的面在戴府门口唱了这么一出,不管事情真假如何,不管别人信或不信,于自己这个戴府大奶奶都是极大的损害,今日全府上下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难免闪烁鬼祟,若是换了有些女子,恐怕此时已经撞柱自尽了也未必,。
“去吧,我没事的,你要派得力的小子仔细问清楚了,一个细节也别落下,这样便是帮到我了,懂吗?”
冉冉柔声对银瓶说道,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见自己主子说的如此诚恳,银瓶鼻子一酸,连忙匆匆转身出去办事,心里却恨死了这个混蛋二爷。
此时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候,戴府却是鸦雀无声,戴太师与大爷戴长旭,还有亲家缪书勤及小舅爷缪学景都坐在福正院戴法兴的书房里,屋外站着几个大管事,小丫鬟和婆子们都被打发的远远的,不准近前。
屋内。与白日里一团和乐融融相比,眼下几个人好像坐在冰窖里一般,缪学景年纪最轻。心里沉不住事,他几次想要开口,都被父亲用眼神严厉的止住了。
最终,还是戴太师先开了口。
“我这逆子,当初是因为冉儿识破了他的奸计才被逐出府的。之后人就有些疯癫,整日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今日做出此等荒谬绝伦的丑事,实在是对不起你们缪家,还请书勤兄千万原谅则个。我定派人好好医治他的疯病,严加看管,绝不会再出半点差池……”
戴法兴面色晦暗不明。自己二儿子公开辱没长嫂清白,实在是他戴府极大的丑事,偏偏又被亲家撞了个正着,真正丢光了脸皮,他堂堂当朝太师也只能放下身段。亲自赔礼道歉。
可是为了戴府的颜面和尊严,他又只能避重就轻。将那戴长生所作所为归咎为他的疯癫之症上面,希望对方不再追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戴法兴此言一出,缪书勤脸上便隐隐现出怒色,还未等他开言,身旁的缪学景突然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戴法兴面前,叩拜下去,施了一个大礼,口中高声说道:
“太师老大人英明,今日之事想必早已传遍戴府上下,明日后日不知是否会全都城人尽皆知,事关我长姐清誉,实在不可有任何疏忽,还请老大人做主,严惩凶徒,一定还我长姐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