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轻放眼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院子,每走过一处,他的脑子里便会闪现出萧云当初指着这里说‘这里要是有什么什么,那就太完美了’的情景,一切历历在目,仿如昨日,可是那时,他又怎会想到,自己的一颗心,最终会落在那个,当时自己嫌弃她粗鲁得没个女子样的人身上呢?
“长轻好雅兴!上次还听子煦说你这里一片荒芜,一看便知缺女主人。”皇上满意地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说道:“想来春日一到,你这里必是落英缤纷啊!”
“到底是要成婚了,懂得种些花草,讨你未来的妃子们欢心。”皇后打趣道。
赵长轻笑笑,也不解释,淡淡地道:“以前忙于打仗之事,心思不在此间,如今休养在家,便借此打发打发时间。若长轻将来的妃子能够欢喜,便是再好不过。”
“这点随你父亲,他啊,没事最喜欢养些花草,说是可以修养身心,为娘闲着时,也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平真笑着对赵长轻说道。
太子和洛子煦意外地看着满园繁华,情绪一下子跌落下去。他们都知道,赵长轻这么大的改变,其实是为了谁。
走着走着,他们到了书房前面。皇后说道:“长轻生于书香世家,现在却成了将军,本宫觉得他身上既有文人的儒雅之风,又有大将的豪迈之气,不知他的书房,会是什么样子?”
皇上表示他也非常好奇,想进去看看。
“地方小了些,若不嫌弃,那长轻便恭请皇上、皇后娘娘进去小坐片刻。”赵长轻躬身请他们进去,并命侍女去沏茶。
一进屋中,他们几人便看到醒目的一副字画立于墙壁上,画中之人的轮廓、五官和赵长轻一模一样,尤其是眉宇间的那股神韵,真真切切,不看得清楚些,差点让人以为那是个真人。
“这是何种画法?如此惟妙惟肖!”皇上大为惊叹,再定睛一看,字画右上方有两行隽秀的小字,看那笔锋,定然是女子所为。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皇后照着字慢声念道。然后迷茫地看向赵长轻,肃然问道:“这是哪家女子送你的?好大的胆子!却为何没有落款?”
若是男女双方相爱,以字画互托真心倒也没什么。可是赵长轻从未提过此事,想必是那个女子一厢情愿。洛国民风开放,还不至于到女子可以大胆地对男子表露爱意的地步。
太子和洛子煦眸光黯淡地注视着那副字画,心,沉到了谷底。那副画像上方有个淡色的云朵,不正是署名为‘云’字的落款嘛!这朵‘云’代表谁,他们心里都知道。
“微臣觉得,既然长轻将此画挂于书房正中,心里必是有那个女子的。可能长轻还没来及与我们长辈说起。”赵太学威严中透着一抹慈祥地说道。
太子接过话说道:“太学大人说得极对,长轻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即便有意中人,也多半是那位公主。”
“孩儿也听说,御国女子的言行向来大胆直率,以孩儿之见,这幅画多半是出自那位公主之手。不然,这种画风,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洛子煦也跟着附和道。
皇上满意地笑道:“言之有理。”方才还见他们三兄弟有些貌合神离,心里猜测他们是不是有了矛盾,现在看来,他们性情不同,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自然不同,有矛盾是正常的,重要的是关键时刻他们能够摒弃前嫌,互帮互助,这是身为长辈最乐意见到的。
赵长轻低下头,没有辩解,大家只当他是默认了。
皇上说道:“昔日你们二人介于身份不得结果,如今御国立了新君,归顺我洛国,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众多兄弟中,你们三人年纪最相仿,太子和长轻立了正妃,子煦,下面就该你了。上次为了谢侧妃的事,你母妃可求着本宫好久。这次,你可如何也要选个中你父皇、本宫,和你母妃三人意的女子。”皇后看着洛子煦点名道,又用教导的口吻说道:“正妃,可不是闹着玩的。”
“母后放心,这次孩儿一定听父皇、母后的话,也绝不会再让母妃操心。”洛子煦难得恭顺地答应道。
皇上和皇后,以及赵太学和平真都对洛子煦忽然变得这么恭顺有礼而感到意外。四人互相看看,默契地同时笑了笑。
洛子煦知道他们笑什么,悻悻然地扁扁嘴,为了以后顺利些,他现在必须装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