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学笑着打趣道:“反对有用吗?”
赵长轻抿着嘴笑:“还是爹最了解孩儿。”
“哎!”赵太学蓦地叹了一声,收起笑容,覆上一层歉意:“是为父愧对你啊!若不是为父,你也不必去战场上吃那些苦头。以你的才智,若潜心用于文学之上,今日所成不会比你现在差。”
赵长轻淡淡地道:“一切皆为孩儿自愿,爹无需内疚。”
“为父跟你娘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们……”赵太学想起儿子在战场上吃的那些风沙,一阵辛酸。
“爹,孩儿如今不是毫发无损地站在您面前吗?那些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再提呢?”赵长轻好声相劝道。
赵太学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摆摆手道:“不提,不提。”
“爹,您该这么想才是,若非孩儿去了战场,就不会折了双腿,后来认识了云儿。”
赵太学恍然:“对,对,这一切,都乃上天注定。”
“爹,娘那儿?”
“有为父帮衬着说话,就别担心你娘了。倒是皇上那儿,”赵太学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手中的兵权太大了。为父常教你,作风要低调。”
赵长轻眸色一凛,肃然道:“孩儿明白,皇上定会以此为由,削了孩儿的兵权,孩儿早有心理准备,已有分寸,爹无需操心。”
赵太学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身在高位,却能不恋权色,这一点为父甚感欣慰啊!”
“是爹教得好。”
赵太学微怔,“呦,长轻,你说话明显比以前风趣多了,笑得也比以前真切许多。”
赵长轻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溢出温和的笑意。
“莫非是近朱者赤?”
赵长轻不置可否地盛然一笑。云儿就如那道送至他手中的彩虹,给他索然无味的生命带来了色彩,一想到她,就会发自内心地欢笑,什么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跟她在一起,能感到无比的轻松。所以,他才会踏上荆棘,不顾一切地走向她。
夜渐渐降临。
玉容阁后院里,幽素敲开萧云的房门,说要跟她单独谈谈。
“你面圣的消息传开了,现在玉容阁的名头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今天一走,就来了好多个女子,有勾栏院里头想从良的,也有良家妇女迫于生活的,还有两个,说是从小就爱跳舞,但是一直不敢突破世俗的偏见。是你给了她们希望,她们要跟随你。我看有几个资质还不错,你要不要见见她们?”幽素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萧云喜道:“这是好事呀!说明我们跳舞作为一种正当职业已经被一部分人所认可了。看来这次选拔赛没有参加错。你留下她们的联系地址了吗?明天就通知她们过来,我们择优录取。”
幽素颇有几分为难地道:“留是留了,可是,如此一来,就有了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
“玉容阁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搁不下那么多人。”
“你是想?”萧云挑眉,隐约猜出了幽素的意思。
幽素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啊,我们玉容阁有好几位年岁大了,身材慢慢走样,学起动作来也慢,不如换了她们,也可整体提高我们玉容阁的水准。”
萧云蹙眉:“用完就一脚踹走,这样会寒了她们的心。”
“我知道你于心不舍,你当初不是说过,会每人给一百两遣散费吗?一百两紧着点花,够她们以后的生活了,我想她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而且,估摸着她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萧云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里对于她们来说,是家,把她们赶走了,她们会觉得像浮萍一样,漂泊不定,无依无靠。对于年龄大的女子来说,这比穷日子更可怕。”
“我也知道,姐妹们都很不容易。”幽素知道自己说的话太残忍了,有点过意不去,“就当我没说吧!”
“不,其实我也有过这个想法。优胜劣汰,是发展的必须形势。想要成为顶尖的舞队,就得挑选最优秀的舞伴,为了将来走得长远,换人是必须的。只不过,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她们。”萧云语气里充满了无奈。现实就是这样,总是逼着人去接受。她以前一直躲避着躲避着,现在终于不得不去面对了。
想了一个晚上,萧云最终决定在玉容阁附近租一间院子,专门给这些‘退休’的人居住,让她们和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平时没事了就聊聊天,喝喝茶,做点手工活,除了闲点,也不会和以前有太大差别。另外,仍然每人发一百两遣散费,加每个月十两伙食费,不过饭得她们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