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
1938年夏,伦敦街头。
天空中密布着黑压压的云层,厚重得几乎可以挤出水来。人们行色匆匆地在街头穿梭、奔波,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破旧的小男孩正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一家破破烂烂的酒吧前。
破釜酒吧。
“就是这里了。”男孩的脸上扭曲出一个古怪的笑,然后走了进去。
“您好,先生。”他彬彬有礼地对吧台后面的老板说,漂亮的黑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我是霍格沃茨的新生……然后,我不知道怎么……”
“哦,可怜的孩子。”酒吧老板微笑,“你一定是汤姆·里德尔,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打过招呼了。”他走出吧台,领着小汤姆向后院走去,一路上还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是个独立的孩子,这很好……不过小孩子偶尔撒撒娇也不坏。”他挤了挤眼睛,“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酒吧老板汤姆——瞧,我们多么有缘分!”
小汤姆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又是汤姆。
但随后他就扬起了可爱的笑脸:“是啊,先生。”
酒吧老板汤姆在后院那面破破烂烂的砖墙上敲了敲,他敲过的那块砖抖动起来,然后慢慢向两边移动,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通向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欢迎来到对角巷,小汤姆。”酒吧老板汤姆裂开嘴。
“真是感谢您,先生。”小汤姆说着,眼睛却并没有去看酒吧老板。他死死地盯着对角巷里的一切——门外堆着大锅的店,传来一阵阵轻柔的咕哝声的猫头鹰小屋,玻璃明亮的药剂店……他的眼睛里发出狂热的光芒。
“真神奇。”他喃喃道,“真是太神奇了先生。”
“魔法界就是这么神奇。”酒吧老板呵呵地笑着,“祝您旅途愉快,小汤姆先生。”。
汤姆·里德尔小先生正站在一家破破烂烂且阴暗的商店前,仰头看着门上已经剥落的金字招牌,上边写着
“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略弯 。
这是他对角巷之行的第一站——他迫切地想要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因为魔杖,代表了巫师,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强大的,力量。
他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门前系着一串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屋子里很安静,光线很暗。一点亮光从唯一一个小玻璃窗里照进来,光柱里飞尘乱舞。家具很少,只有一张长椅,其他都是高高的直达天花板的木头架子,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狭长的纸盒子。
“抱歉,”小汤姆试探着说,“有人吗?”
半响。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说着,“欢迎来到奥利凡德。”
一个老头站在他们面前。他的年纪已经不可考,头发全白,早已谢顶,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又如大雾般朦胧。
“啊,高贵而古老的血统!” 奥利凡德先生猛地凑近,那双雾一般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小汤姆,“真是贵客。”
“呃,什么?”小汤姆微微皱着眉。
“那么,客人。”奥利凡德先生直起身子,“您习惯用哪一只手呢?”
话题转换得太快,以至于小汤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哦……右手,先生。”
“那么,好的,小先生,把胳膊抬起来。”他挥挥魔杖招来一个银色的卷尺。先从肩头到指尖,之后,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甚至还有鼻孔之间的间距。小汤姆不满地瞪着赖在自己身上拼命吃豆腐的色尺,趁奥利凡德先生不注意,狠狠戳了它一下。
“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我们常用的杖芯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当然还有其他一些比较罕见的材料。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当然,你如果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