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当第一颗陨星划空后不久,众人悸动观望时,苍穹上又出现了第二颗陨星。
“还有……”
姜堰等人,愈发震惊。
而长安城内,兵锋乍起,升空化作一只巨大的战戈,迎头斩向那入世的陨星。
两者在高空碰撞,砰然炸开。
漫天星辉散逸如雨,兵锋所化战戈嗡震,锋芒四射。
那是来自汉军的兵锋,霸烈无匹,天下共见!
而此时的华山上,多了许多建筑。
所谓秦砖汉瓦,多出来的建筑造型中正,对应天地四方,观宇连绵,正是新建的道教祖庭。
道尊立在祖庭建筑外的一块大石上,盯着道简看了半晌,又扭头眺望秦皇陵方向,眉头微皱:
“秦皇陵怎么会和道简产生了联系……”
他站在山巅,道袍迎风拂动,身畔虚空荡漾,遂又多出四个人来。
这四人都穿着式样简朴的道袍,大袖飘飘,形象各异。
四人气质内敛,都有着不小的年纪,但看起来只是中年面貌。
算上道尊,他们便是道门五脉中,楼观派,文始派等各家的道首。
五人四男一女。
其中文始一脉的道首是女子,号文始道尊。
几人也都发现了天上的异常,神色凝重。
“秦皇陵内有凶气倾泻,引动天象,好大的动静。”
“皇陵位于神州地脉的气眼上,神州但凡生变,皆会有皇陵的气象被牵动。”
“刚才天上出现的,本是两颗凶星。
但大汉如今气运鼎盛,与凶星对冲,才变得吉凶并存。”
道尊说:“你们看长安方向!”
华山西侧的长安,紫气铺盖全城,潮涌如浪涛。
在气运海洋当中,隐然浮现出大汉禁军的兵锋,摇撼星月。
“刚才凶星入世,被长安城内的兵锋迎头斩落。
若非如此,异兆怕是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诱发别的气象。”
楼观道尊面相清隽,留着五缕长须,背负道剑,乃三千年雷击木所成,能牵动天雷。
他道:“那撼霄的兵锋,可是名传天下的冠军侯所发?”
“没错,当世能有此等兵锋,且气象犀利,可撼星落月者,唯两三人尔。”道尊抚须自得道。
文始是唯一的女道尊,生的很瘦,长发在脑后挽了个道鬓:
“道尊你那位关门弟子,贵为公主,是冠军侯的妻室。
我听你话中之意,对伱徒儿的这位夫婿相当满意,是当成自家晚辈了。”
楼观道尊:“此前我道门的气运镜,曾照映显示出匈奴虽气运衰败,但传承不断,本该还有数百年国运绵延,和我神州纠缠起落。
然而唯兵家修行到高深处,能断一国气运,将匈奴的国运腰斩。
冠军侯灭匈奴,是大功德。道尊有此后辈,沾沾自喜些倒是不难理解。”
“几名道友可是嫉妒我,统一好了口径?”
道尊说:“我推崇冠军侯,并非因为他是我家徒儿的夫婿。
而是一将功成埋万骨,冠军侯所行,屠灭匈奴,造福的是后世百姓。”
道尊又看了眼天空,说:“凶星入世,征兆不祥,若不加以阻止,怕是后续还有变数。”
“我要去长安一趟。”
道尊话罢,挥一挥衣袖,带下来一片云彩。
用飞剑行路更快,但聚气成云,更显道法缥缈,不带烟火气,道尊觉得更符合身份。
他迈上云团,道袍飘飘,准备去长安。
那云团里符箓招展,明灭攒动,聚集云气。
“等等,五脉共聚,组建道教祖庭的事也差不多了,我们几个与你同去一观。”
“不可,道庭总要留人坐镇才好。”
一个面相枯瘦,神情淡漠的老道说:“我向来不喜俗事,就由我留下好了。”
“我亦留下。”另一个身形高大的道士说。
先开口的枯瘦老道,从腰上解下一枚深褐色的木环,递给道尊:
“你那关门弟子,既是大汉公主,又是冠军侯发妻,我听你说她刚产下麟儿。此次我们组建道庭,一应用度,人手,仰仗朝中帮衬极多。
这件小玩意给那新生的孩儿,算是回礼。
道兄帮我带过去。”
楼观道尊笑道:“你这小玩意果然很小,是你随身携带的平安环,就这么送出去。让人好生为难,我等若都按你这个规格送,家底怕是要被掏空。”
道尊一把抓过去:“走了。”
当先驾云往西去。
楼观道尊,文始道尊也都各掐法决,破空远去。
道尊脚踩云气,发现楼观道尊和文始道尊,人家都用飞剑前行,瞬间将他甩在身后。
道尊伸手一招,发鬓上乌漆漆的木簪落下来,拉长变成一柄道剑。
他决定不装了,也踩在剑上,往前边两人追去。
三人宛若流光,百里长空亦不过瞬息之间。
然而三人在飞行中,面色却是愈见凝重。
下方山野之地,鸟雀惊飞,群兽蛰伏。
道尊取出一面青铜小镜,照耀天地。
但见此刻的大汉,许多所在,都有兽类受到惊吓,或是在原地蜷缩颤栗,或是发疯般奔跑。
“这一股凶煞气机来的好快,群兽不安,只是初步征兆。”
几人很快逼近长安城头。
城头有披甲执锐的汉军驻守,军威森严。
入夜时分,城头驻防的禁军,看见有人破空往长安接近,立即催发兵势阻拦。
城头霎时兵锋凛冽,如一堵巨墙。
一名值守的禁军校尉喝道:“来者何人,擅闯长安!”
“我,青阳子!”
道尊撤销了护体的飞剑气息,露出标志性的干巴身材,探手抚须。
他日夕出入冠军侯府,还和霍去病一起征战过数次,自觉在禁军这里很有些名气,无人不识。
可惜那禁军校尉,压根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