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餐厅的街口忽然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嘈杂的人声伴随着警报声。思怡和郑牧岩刚刚上车就听到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透过后视镜看着不远处街口的情况——

他不管是站在哪里都是人群之中的闪光山，思怡从来都不否认。

而此刻，他依旧是站在人群的最中间，周围围了不少的人，而他高大的身子倚在一辆红色的车子边上，因为今天穿着白色的休闲服，衬托着他整个人有一股说不出的雅痞味。可是他的脸色阴沉，那撑在车子引擎盖上的手还在流血，边上有人像是在问他伤的怎么样了，他的眸光却一直都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这个方向——

像是透过后视镜，她都可以感受到他格外灼热的眸光。

思怡的心头陡然一颤，几乎是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一颗心却是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他受伤了……

他的手在流血，即使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为什么要为他受伤而觉得不舒服？他活该的不是么？更何况他受伤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有美人在怀，还有可爱的儿子么？他有的是人关心，她叶思怡在他的心中恐怕是什么都不是吧？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原来是因为这样。”

身边一道幽幽的男声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思怡仓促地回过神来，下意识转过脸去，只见郑牧岩沉沉地看着她，眼底的光是说不出的哀伤。

她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却已经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一贯温和的男声此刻却是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思怡，为什么？”

思怡也不是傻瓜，她能想到的，能看到的，郑牧岩一样看得到。他突然就变了一张脸，她心中已经有了意识，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有多么的荒唐。

她不禁在心中一阵苦笑——

叶思怡，你到底是何必，何苦呢？

你这样利用在你身边的郑牧岩，你以为江燕回会有所动容么？反过来却是让郑牧岩这般的伤心……

她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她觉得自己很可耻。

可是她没有什么话可以解释的，她只能低声说：“对不起，师兄，我……”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郑牧岩却是恼火地打断了她的话，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以往的温文尔雅这一刻全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为悲愤而染上的丝丝戾气，一字一顿地说：“也别再叫我师兄！你不要跟我装傻，你知道，我从来想做的都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师兄！”

思怡整个人猛然一颤，她有点被吓到了，这样子的郑牧岩是她从未见过的。

就算是那天晚上，他失控地吻了自己，他也不曾这样子。此刻的他，双眸泛红，那眼底的最深处像是藏着一头野兽，正蠢蠢欲动，好似在下一秒就会扑出来将人给生生撕碎了。

“你……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思怡的声音有些发抖，被她扣着的颈脖也觉得隐隐发疼，她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只能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道：“放开我！”

“为什么要让我放开你？你爱上江燕回了？是不是他整天围着你转，你就爱上他了？思怡，你看看我，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到我？”

“师兄……”

“你以为你和江燕回会有结果么？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再想想你的父亲是什么人，你的母亲是什么人，还有你的大哥！思怡，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用吼的，一个狭小的车厢里，原本气氛已经够沉闷了，他这一阵低吼声，把思怡整个人震得有些发懵。

“我不是……”餐厅里同街。

“全世界那么多的男人，你那么优秀，你谁都可以选，就算不爱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勉强你，可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是江燕回？啊？你回答我？！”

屡次被人打断，思怡也有些焦躁起来，而郑牧岩口口声声都是说自己爱上了江燕回，这样的话更是让她觉得心慌意乱，她没有——

她没有爱上他，她绝对不可能会爱上那个男人的！

“我没有！”她几乎是本能地张嘴吼了回去，像是声音越大，才越是能够震摄住自己此刻浮动不定的心，“我没有！你不要乱说，我根本就没有爱上江燕回！这根本就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