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初艰难开口,宫月影始终是她心中难以去掉的刺。</P>
根据各方情报,宫月影死了,还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她是他的杀母凶手。</P>
今天再听宫月影的死讯,她的心一再下沉。</P>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景霆渊,也不知道景霆渊会怎么看她。</P>
“她没有死。”景霆渊又是这百般肯定的态度。</P>
沈南初仰头看他,眼眶渐渐湿润,“你真的不是为了安慰我吗?”</P>
景霆渊牵住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P>
只有景霆渊和沈南初两人,车子驶离市区,最后来到一处她有点熟悉的地方。</P>
前方的小楼她曾经也来过一次。</P>
她记得,未花就住在这里,未花是基地和父亲同辈的存在,大家会亲切唤她母亲。</P>
而未花,也是基地唯一一个,算是自由身的人。</P>
虽然她也需要偶尔回基地复命,但她可以自由安排住处和工作。</P>
有个影子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是贺岁,被景霆渊一直安排在这监视着未花。</P>
“二爷,少夫人,未花最近都没什么异样,整天待在院子里,浇花种菜,下午逛逛超市,晚上散步,这会已经睡下了。”</P>
他监视了一个多月了,未花日日如此,生活规律。</P>
也没见她和其他人有交流。</P>
一个看起来70多岁的老人,生活也只能是如此了。</P>
在沈南初疑惑的目光中,景霆渊敲起了门。</P>
没多久,门就开了,未花穿戴整齐,身上披着色彩鲜艳的羊绒披风,笑着把他们领了进去。</P>
“你就算了。”在贺岁也要跟着进来时,未花阻拦道。</P>
贺岁诧异,未花就说:“你都光顾我这老婆子的住处一个多月了,恐怕连我屋里有几块砖都一清二楚了,还没腻吗?”</P>
贺岁这会惊讶到说不出话来。</P>
谷风比他更擅追踪,但他也不差,对方只是个老婆子,怎么会察觉到他的监视。</P>
景霆渊视线投过来,贺岁自知办事不力,羞愧地低下了头。</P>
“贺岁,你留下。”</P>
未花给两人各煮了一杯玫瑰牛奶,推向他们面前,平和道:“太晚了,就不拿茶招待了,喝杯牛奶好助眠。”</P>
牛奶混入玫瑰的芳香,喝入胃中暖洋洋的。</P>
叮的一声响,厨房的烤箱时间到了。</P>
未花又起身,把烤盘拿了出来,是几块散发着乳香的饼干。</P>
“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我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了。”她笑眯眯的,把饼干推给沈南初。</P>
又看向景霆渊道:“你对蜂蜜过敏,就别吃这些饼干了,这些都是给南初烤的。”</P>
景霆渊点点头,沈南初好奇打量着她,“未花婆婆,你怎么知道我们今晚会来。”</P>
未花摇动着手中的蒲扇,“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总归就是这几天。”</P>
沈南初和景霆渊对视,眼睛里俱是疑惑。</P>
“南初,恭喜你,找回母亲了。”</P>
未花原本就是基地的人,能知道这件事倒不算奇怪。</P>
“谢谢未花婆婆。”</P>
未花笑眯眯的,“吃完喝完就回去吧,我年纪大了,熬不住。”</P>
景霆渊问道:“您知道我们今晚为何来吗?”</P>
未花眼神清明,“想必是为了沈曼祯来的吧。”</P>
她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月亮,慢慢说道:“她和沈应星的悲剧,我也很遗憾,两个人当时很是恩爱,可惜。”</P>
“母亲说我是帝瑛啻的女儿。”</P>
未花回头,“她倒是没骗你。”</P>
沈南初心里一惊,这未花婆婆倒是了解的很多,她立马说道:“母亲不喜欢帝瑛啻,还叫我杀了他,可帝家早就消失了,我就是想杀他也找不到人。”</P>
未花轻轻叹息了下,“当年帝家消失,全帝城都奇怪,帝家辉煌一时,也不像会被仇家逼到如此地步的家族,你是帝家的女儿,怎么会没带走你。”</P>
沈南初猜道:“也许帝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母亲恨帝瑛啻,想必当年没告诉他她有了身孕吧。”</P>
未花安慰道:“总有一天,真相都会揭开的,沈南初,你要耐心等。”</P>
等,却不是她的行事作风。</P>
“谢谢。”但沈南初还是道谢。</P>
“说起来,你们误打误撞结婚,倒是应了长辈当初的心愿。”</P>
“嗯?”景霆渊和沈南初不约而同开口问。</P>
“景霆渊,你应该知道吧,景家早年间给你订过娃娃亲,既是帝家的女儿,那沈南初跟你便是娃娃亲。”</P>
两人的目光一亮。</P>
“真的是我?”沈南初追问。</P>
当初她计较景霆渊有过娃娃亲,还闹了好几天别扭。</P>
“帝家只出生了一个女儿,不是你还能是谁”,未花笑道,“既有婚约在身,又自由恋爱,你们俩个就是天赐良缘,好好在一起吧,别再被误会影响了。”</P>
没想到未花一个天天守在院子里的人,情报还这么灵验。</P>
连她和景霆渊前段时间闹了别扭都知道。</P>
沈南初朝景霆渊点点头。</P>
这时,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袭来。</P>
沈南初带了液体香出来,她在桌子底下悄悄打开盖子,味道便随着风吹满了整间屋子。</P>
未花的眼神逐渐失了焦。</P>
景霆渊盯着她,神情难得紧张了下,“您是宫月影吧。”</P>
小时候发烧,迷糊中那个陪在他身边,告诉他,母亲一直都在身边看着他的人,就是她吧。</P>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景霆渊就觉得她有母亲的感觉。</P>
未花就是宫月影。</P>
他那时就有了猜测。</P>
“我不是。”谁料她竟然这么回答,打的景霆渊猝不及防。</P>
屋内花香味道淡去,两人告辞。</P>
贺岁等在屋外,“二爷,是我办事不力,对不起。”</P>
景霆渊摆手止住他要说的话,“叫谷风来替你。”</P>
未花站在二楼目送他们离开。</P>
她淡淡笑着,自言自语:“南初,你制香的本事还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