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弄花圃的小侍女,看着锦儿从庭除缓缓下来,三女有预谋般的相互使了使眼色,一个拿着铁剪刀修剪花丛的,眼睛虽没往锦儿看,嘴一张却含沙射影,“还真有脸回来啊。”
清晰的声音,讥诮的语调,钻入了耳里,锦儿的步子蓦地停了下来,身后的三八声见此愈发起劲。
“就是!要是我,脸都丢光了,早该哪能躲躲哪儿去了!”负责浇水的侍女,小小年纪,却说话带刺,带水带浆。
“不足为奇,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脸皮厚的真是没法说……”是做作的一声叹气,“唉,真不知道,咱们王爷都答应要迎娶宋小姐了,她还回来做什么?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花瓶一只。哪像宋小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与我们王爷门当户对,才子佳人,多般配啊。而她呢?真没见过这么自讨没趣的女人!”
又有人说话了,是嘲讽的语气,“傻啊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又不是吃素的,做不成王妃,好歹也要谋个侧妃来做呀。”
三个女人一台戏,笑开了花,乐成一片。
锦儿明媚的眸流露出一股冰冷。
难怪,难怪今天所有人都给她脸色看,原来是看到岩梳姐姐赢了,所以,都露出本来面目的不再对她阿谀迎逢了。
那么也就是说,以往对她毕恭毕敬,不过也是另有所图,笃定了她会做南菱王妃?
好笑,这位子,她从未奢望过。
也罢,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人性的丑恶,墙头草两边倒,她领教的次数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其实说好听点,他们也不是没有原则,而是残酷的现实使他们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原则,不过,事不关己,她管不着,也无所谓,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够了,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难道惹不起,还躲不过吗?
如此念着,锦儿心里畅快许多。
只是有句话,却始终盘旋在脑海里,久久不散———“咱们王爷都答应要迎娶宋小姐了……”
锦儿心头一紧,很不舒服的感觉,是真是假?不问清楚,她咽不下这口气!
身影愈来愈远,直到化为圆点,消失不见,三女才渐渐停止了笑声。
从角落里走出一名美貌女子,如花似玉,芬芳妩媚,几个一看,顿时如哈巴狗一般粘了过去,“王妃!您看这个下车作威我们演的如何呢?”
一声“王妃”,虽然自今早慕容佾答应立她为妃开始就听得不下百遍,但是宋岩梳心里还是高兴的像花儿盛开一样,又得意又骄傲,“做的不错。”她挑眉,从袖子中掏出一绣有藏青色花纹的精致钱囊,扔了过去,“我说过,这件事办成了,少不了你们的酬劳。”
“不不不……王妃哪里的话,您太客气了!你就快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了,是我们的主子了,我们做下人的哪能拿您的好处?”她们倒是懂得圆滑世故,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若是讨了宋岩梳的欢心,等她一上位,她们的好日子不是就到头了?
宋岩梳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不耐烦了,“好了行了,都拿着吧,我说话算数,你们也都别磨蹭了,要你们拿着就拿着,拿着去分了吧。”
“这……”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银在手,沉甸甸的呢,谁不眼馋?况且,明显能察觉到宋岩梳的不悦,她们可不想惹怒了这号人物!当下低头道:“奴婢们多谢王妃!”
顺风使舵!
宋岩梳心下鄙视,眼含厌恶的扫过对面几人的丑态,钗环裙袄,三人都是一样的妆饰,忽的,她的眼神一定,停在其中一人之上,仔细打量,年纪不大,也就盈盈十六七年纪,娇小玲珑,俏美可喜,相比其余,她是个容貌极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