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其留了一条道。
未曾料到。
那人陪伴在赵阙的身边,一同进府邸。
“你不怕我身上有瘟神?!”赵阙问道。
此人道:“当然怕,怕的要死,舒余上有老下有小,万一,舒余死了,怕是一家老小都要活不下去了,只是,怕有什么用?舟卢城死的人够多了,莫非,他们就没有家人?!”
“你也不怕我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赵阙又问。
舒余无奈苦笑:“少侠,不是舟卢城人吧,听您的口音便知,定然是外地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是天下的骗子,都能做到此等地步,舒余被骗,心甘情愿。何况,前段时间的骗子,皆是此城中人,每一个外地人,您是头一个。”
赵阙亦是摇头苦笑:“舟卢城的情况,超出了赵某的预料,也不知,赵某的方法,能不能行。”
他能直奔县令的府邸,除了西塞防范、救治病人的方法外,还掌握有一张药方子,方子较为温和,却是难得的去热解毒的良方,是西塞随军的老医师,从一本古医书上找来的,而那位老医师,救得了他人的性命,救不了自己的命,把方子献给虞王后,由于年纪太大,感染到瘟疫,没过几天,油尽灯枯,没捱过去,死在了军中。
“一人得病,传染一家,轻者十生八九,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
而赵阙要交给县令的药方子,便是从那医术上得来的“清瘟败毒饮”。
具有气血两清、清热解毒、凉血泻火之不错的功效。
对上瘟疫此等极烈的烈症,能够有极好的奇效。
赵阙是亲眼见识过,此方子,是怎样把西塞军从瘟疫手中,夺过来的。
那位老医师,亦被虞王,以大礼下葬在西塞旁边的高山之上。
“嘿,管它能不能行,少侠的办法,再怎么不行,也可以让舟卢城乱糟糟的局面,稍缓。”
“是了,你们确定舟卢城的……”
赵阙话还没说完,舒余便道:“满城百姓,感染者十之五六,至于,因病而死者,现在仍然是模糊不清,不知病死者为何数!”
顿了下。
舒余带着赵阙进了一处院子,伸手道:“少侠请往这边来。”
赵阙跟在他身后。
进得舟卢城县令的府邸,空空如也,好似没有人存在一样。
赵阙踏进另外一个院子,重重叹了口气。
因为,一中年汉子,独自站在屋檐底下,注视着进了院子的赵阙和舒余。
中年汉子,面白无须,但,他的白是惨白。
虽然,竭尽全力的站直了身体,赵阙眼下的实力,依然觉察到,汉子全身颤抖。
况且,额头上频频冒出的虚汗,嘴角擦去又冒出的鲜血,已然证明,中年汉子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就是舟卢城的县令王缘,年轻人,停,你就站在那儿吧,太过靠近我,小心亦感染了疫疾。不过,你与我说完话,你也得困在此府了,不然,一旦你被我感染疫疾,再走出去,传染给其他人,王某便更加愧疚。”
赵阙听舒余之前在府前的谈话,还以为县令贵为一城之主,怎么着,也得避过瘟疫,他要见赵阙,也是让赵阙独在一屋,把种种方法,写出来,再行斟酌。
“无妨。”赵阙赶紧看向舒余,“你为我拿纸笔来。”
“好。”舒余颔首,快步离开。
他刚走没多久。
那头清醒过来的赤蟒,再度在赵阙身体里,升腾起烈火,把体内不知何时进来的瘟气,悉数燃烧殆尽。
赵阙叹了口气,赤蟒既然有此作为,可见,舒余早已染上了瘟疫,只是,舒余的身体强壮,不自知。
怕就怕,所谓舟卢城干净之地的县令府邸,早已悄悄的传播开了瘟疫。
无了一城轴心,城内百姓,岂不是彻底的大劫难逃?
就是不知,赵阙到来此中,能否扭转乾坤,拯救一城百姓的性命。
等待的时间,赵阙问道:“舟卢城因何爆发了瘟疫?!”
“不知,王某猜测是打猎而来的山货……”
“山货吗?!”赵阙皱着眉头反问。
王缘嘿嘿一笑:“年轻人,你有所不知,舟卢城所称的山货,除了山林所长的东西,还有动物,据称为山货,到时,卖给商人,他们自会命人收拾干净,连夜运出城,到其他地方贩卖。”
赵阙顿时大骇。
王缘又道:“我们已经做了应该做的,至于,其他的事情,王某即便有心,再也无力了。就看天命了,老天爷让人死,谁能活?!”
“怎会如此?”赵阙喃喃自语。
王缘似乎听见了,叹息道:“天命使然,天命使然,天地之间,万物皆有灵,人为万灵之长,作恶多端,怎能引不来老天爷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