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案第一章 谁杀了他(1 / 2)

妘鹤事务所 西贝火火 2579 字 4个月前

周四下午五点半,张学成家的电话响了。因为天气太热,他正躲在书房里开着空调写报告,为明天的党员大会做准备。东庄是一个只有500户人家的小村庄,在大山深处,四面环山。那些年交通不便的时候它就是个闭塞的小村庄,后来因为村里通了环山公路,交通便利,大家很快就发现这是个天然好氧吧。风景如画,民风质朴,每家每户的一砖一瓦似乎都承载了历史的痕迹。有些导演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到这里拍电视剧,而有些画家作者也涌到这里寻找素材和灵感。于是,东庄很快发达了,土生土长的农家户变成了风俗村。就不说别的,村长张学成的家里现成的就住着一画家。他叫韩冬,是一青年画家。他大约三十岁,黑色的长长的卷发,一双明亮的黑得如潭水般透彻的眼睛。一句话,他具备艺术家的气质和性格。

电话持续响个不停,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的老婆李蓓打来的。她比张学成年轻近十岁,今年刚三十三岁,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大大咧咧的,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

张学成走出书房,去客厅接电话:“喂,”他只喂了一句,就被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喧闹声淹没。李蓓卯足了劲喊道:“听见了吗,我在火车上,很快就回去了,我回去的时候用买什么东西吗?”

他可不指望她能捎什么东西回来,她能不把自己丢了就算是好事,所以他尽量大声喊:“什么也不用买,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简单的问候完后,他挂了电话。这个老婆就没有一时让人省心的,不是丢这个就是丢那个。在家做饭也是。煮的米饭从来就没熟过,一直都是半生不熟的,还振振有词地解释说,日本人总是吃半生不熟的大米,结果大脑非常发达,并且还长寿,不是还有活到好几百岁的。日本人,他在心里鄙夷了一下,心想,日本人。狗屁,他可不喜欢日本人,变态而疯狂的民族。

他看了一下客厅空荡荡静悄悄的。不用说,儿子张家浩一定躲在房间里玩游戏。放暑假了,孩子也彻底放松了。除了电脑游戏还是电脑游戏,整日宅在房里一天都不出来。他想如果哪天真地震了,儿子做的唯一件事情百分百就是趴在电脑上保护他的命根子。他叹了一口气。唉,现在的孩子啊,不是激情游戏就是谋杀、凶杀或者枪战什么的,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种虚拟的世界中出来呢,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罪恶的事情等着他们去揭露。

他正准备回到书房继续自己被打断的思路时,震耳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丫郁闷的。这女人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折腾来折腾去的有意思?

他转回来,有些不乐意地拿起电话说:“媳妇啊,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奇怪的是电话那头是个沉闷的声音。好像是个女声,但不是很清楚,声音很沉闷,她低低地说:“张村长吧,这里是二狗家。你赶紧过来,二狗妈不行了。”

张学成一听乍然头大起来。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缘故,村里最近死了好几个老人。二狗妈,今年快80岁了,难道今天也要走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说:“好,我马上就过去。”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那头的电话已经挂了,他还想这个女人是谁?难道是二狗的媳妇,那边一定忙坏了,老人说走就走,家里人得一直等着,差不多就要赶紧给老人穿衣服,错过时间身体僵了就不好穿了。想到这里,他也没有写报告的心思,急忙换上鞋走出家门赶往二狗家。

他以为他到二狗家的时候,家里一定围了一堆人围着二狗妈乱哄哄的样子。可是等他迈进二狗家时,大门微开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情景有点诡异啊,他慢慢踱进去,轻声叫着:“二狗,二狗。”

二狗从里面走出来,光着背只穿了一条短裤,鞋都没有穿就跑出来了,然后是二狗媳妇,她只穿了一条睡裙一脸红潮地走出来说:“谁啊,搅人家好事。”

张学成一看这情况愣了,这什么状况啊?二狗一看是村长,急忙把媳妇推到房间里说:“赶紧穿衣服去,你这骚娘们。”然后笑呵呵地拿出一根烟递给村长说:“这大热天的有什么事啊。”

这一问张学成更傻了,这什么状况啊,他支支吾吾地说:“你妈没事吧?”

“我妈,有什么事?刚出去背着一罐子水说去菜地看看,估计等会才能回来。别看她年纪大身体好着呢,能吃能喝还能干活,一点都不像八十岁的人。”

“可是我刚接了个电话说你妈不行了~~~。”

二狗一听暴跳如雷:“他奶奶个熊,谁没事咒我妈死呢,让我听到了把他老二砍了~~~”

张学成一听就知道是个恶作剧,他安慰二狗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就走了。”

二狗还在生闷气,一直嘟囔个没完,张学成也没再说什么,闷闷地回家去了。在路上他又遇到张老汉,就分宅基地的事情又聊了半天,等他到家的时候都快要七点了。他正要走进大门,门却突然被人推开,画家韩冬走了出来。他看到张学成的时候,猛地怔住了,而张学成也注意到他的神情夸张而恐怖,眼睛直勾勾的,面色惨白,浑身颤抖抽搐着。

一开始,张学成以为他喝多了。他了解这些艺术家,往往有特别的爱好和怪僻的性格。去年冬天村长家就住着一个作家,没事晚上爱爬树,说只有爬上树才能找到灵感。这些年头,什么样的人都可能碰到。这样一想,他也没感觉多奇怪,他迎着韩冬走过去问:“有什么事吗?我刚刚出去了,才回来。有事的话我们去屋里谈吧。”

谁知道他开始哈哈大笑,那神情看起来怪异极了:“屋里,哈哈。你去屋里看看吧。”然后,他开始叫喊着说:“不,我必须离开,离开这里,我得好好想想,我必须想想。”

说完,他突然跑开,很快消失在通向村子小路的尽头。张学成迷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肯定又喝多了。这帮所谓的艺术家!他哼了一声走进院子,关上门,然后穿过客厅。朝书房走去。

儿子张家浩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正在煮泡面吃:“都什么时候了,连个做饭的都没有。对了。洛大伯在书房等你呢。”

“洛大伯?”他突然想起来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洛根生是村里的会计,他说好了六点在家和自己讨论村里支出的账务问题,这事被刚才那个怪异电话一打断竟然给忘了。他急忙换上拖鞋,问家浩说:“他什么时候到了?”

“六点多一点就到了。这会在书房等你呢。”

他突然想到刚才从这里匆忙出去的韩冬,那惊慌的表情还有之前他发现的那些隐情都让他感觉不安,他问:“韩冬也来过这儿吗?”

张家浩端着泡面从厨房直接往自己的房间里钻:“是的,几分钟前到的。他说他要见你。我告诉他你不在,还有洛大伯也在书房呢,他说他也等等。就到书房里去了。他现在应该在书房里和大伯在一起。”

“不,他不在,我在门口碰见他了。”

“我没有听到他离开。”他端着泡面关上房间的门。

张学成穿过客厅。打开书房的门。他挤出一丝笑容,准备和罗根生寒暄。房间内很暗,没有开灯,一抹夕阳的余晖淡淡地射进房间来。张学成眨了一下眼睛,继续朝写字台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猛然停了下来。有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象让他懵了。

洛根生张开四肢趴在他的写字台上。姿势非常难看可怕。在他的头旁边的写字台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慢慢滴到地板上。说真的,在东庄,大大小小的死亡他也见过不少,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