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冰的话音刚落,布克也开始叫嚣道:“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感到惊奇了,再也没有了!即使车上每个人都在斯特朗家待过,我也不会惊奇了。”
本来布克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妘鹤却认认真真地回答说:“您说得这句话真是意味深长,很有可能事实就是这样的。现在你想不想听阿尔谢是怎么回答的?”
“难道阿尔谢也涉嫌其中吗?”布克诧异地问道。
“你再次听听他的证词就知道了。”
医生感慨说:“这真是一桩最最奇特的案子。”
妘鹤却说:“不,这是件最最平常的案件了。唯一不平常的是凶手为我们设置了很多障碍。这些障碍迷惑了我们的眼睛和大脑。”
这时,布克已经吩咐侍者去叫阿尔谢过来。阿尔谢再次走进餐车的时候神色紧张、小心翼翼,他神经质地左顾右盼,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活像是一头跌入陷阱的野兽。
他不安地坐下来,故作镇定地说:“你们想问什么?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真的,什么都没有。”虽然这样说,但他却用手在桌上不耐烦地敲了几下。
妘鹤一副笃定的样子,慢悠悠地说:“你有,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告诉我们。而我,现在要你说出事实真相!”
他很不自在地看着妘鹤,举止更加不安和惶恐:“事实真相?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啊,我已经知道的不离十,可是如果从你嘴里说出来。对你比较有利。”
阿尔谢哼了一声,不满地说:“得了。你是警察吗?你的口气就和警察一模一样。他们也总是在说,我需要你彻底交代,见鬼去吧,彻底交代,我可没什么好交代的。”
看来车上每个乘客都保持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状态。妘鹤不得不抛出重重的一击:“黛西绑架案的时候,你是斯特朗家的司机,我说错了吗?”
妘鹤紧紧地盯着阿尔谢。眼看着他像只瘪掉的气球一样颓废地坐在那儿,再也没有刚才的故作镇定。他垂下头无力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因为你对我们说谎了。”
他再次抬起头,挣扎着说:“至少有一件事我没有说谎,我和安德烈的死毫无关系。我一直没有走出过我的房间,他的仆人可以作证。我并没有杀死那头猪。”他感觉自己情急之间说得过分了,立即改口说:“是安德烈先生。再说,你手上一定没有任何不利于我的证据。你是在诈我,对不对?忽悠我把一切都说出来,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原以为妘鹤会继续死缠烂打下去,谁知她只是在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平静地说:“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这时,妘鹤都开口说放他走了,可是阿尔谢却迟迟不肯离开:“你在搞什么。你知道不是我~~~我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吧?”
这话更离谱了,连自己都没有底气的话怎么问妘鹤呢?妘鹤抬起头再次强调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阿尔谢大叫起来:“这是阴谋。你打算在背地里陷害我吗?就为了一个早该被枪毙的畜生?他没有被处死真是没天理。如果是我,如果我是那个畜生~~~”
妘鹤温和地看着他说:“可是你不是他啊,你和绑架孩子的事情毫无关系!”
“当然,当然没有。那个小宝贝可是全家人的宠儿啊。她叫我阿尔谢叔叔,她很喜欢坐在汽车里假装握着方向盘。全家人都很喜欢她!连邻居们都知道这一点。那个恶魔,竟然,竟然~~~”他抽噎着说不出话来。然后,他猛然转过身,大步走出了餐车。
妘鹤没有叫他,对餐车侍者继续吩咐说:“去把8号包厢的奥尔丽叫过来吧。”
大家彻底目瞪口呆,到目前为止,已经找到四个和斯特朗有关的人,难道这车人真的都和斯特朗一家有关吗?
布克大声嚷道:“真的还有吗?这不可能!”
“这就是我现在要证明的,火车上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杀死安德烈的动机。只要我们把他们的身份查清楚,我们就能查出谁是罪犯了。”
布克揉着脑袋上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脑袋又发晕了。”
无论如何,奥尔丽在侍者的亲切带领下走进了餐车。这时的她正在悲痛地哭着。她走到妘鹤对面,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块绢质手帕擦拭眼睛,不停地哭着。
他们看着妘鹤要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还用刚才的办法吗?严加拷问?或者直接拿出要命的证据一箭中红心,让对方措手不及?可是,妘鹤站起来,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温和地说:“只要讲几句真话就行了。看情况,你应该是负责照料黛西的护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