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差点放飞的爱情
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看着依然孤身一人的我形单影只的来往于相距四百多公里的家和单位之间,他们觉得真是莫大的烦恼和不安,在那个火车速度慢的不能再慢的年代里,一个姑娘家每一次回家要走整整一天,中间还要在省城住宿一个晚上,次日转乘才能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有耽不完的心。看着眼前头一天天相继长大的三个女儿,我可以想象他们逐渐衰老的心在颤抖,想想看,在八十年代时候的农村里,一户农人的家里居然有三个大姑娘没有婆家来聘娶,有哪个人家做父母亲的能够不发愁的头发一夜霜白?
二十七岁了,见我依然没有可以嫁人的对象,而那些谈过的、见过的小伙子排起队来起码也有一个排了,可是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成为最终的结婚对象,也许是缘分还没有到的缘故吧,反正每每只要见过一面,从心底深处就没有过要和他们中的某某人要过一辈子的打算。不是人家挑剔我,就是我在挑剔别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心里冒出来什么时候能够和他吹灯拔蜡就解脱了的感觉。真的,尽管自己年纪见长,但是,没有急着要嫁人的念头,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有一大把的青春岁月可以任意挥洒,在那个年轻人居多的西北小镇上,虽然孤单,但不寂寞。每一天,我觉得自己过的开心又自在。但是岁月不等人,眼看着弟弟妹妹们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了,也都已经到了男婚女嫁的时候,按照农村的惯例,婚姻必须要从大到小的排列解决,作为家中长女,我还没有结婚,那么弟弟妹妹就不能结婚。父亲母亲终于下了最后通牒令,否则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
无奈,就这样随着家人关怀程度的加深,快乐自在也随着很快走向结束,父亲母亲实在忍无可忍他们的长女就这样像没有笼头的野马一样来去自由,他们觉得既然我自己没有能力能够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那么他们就有一万个理由来帮助我解决婚姻大事了,哪怕这样关心的结果会不会得到认可,会不会在这个时代的潮流中被人叫停,他们不管了,因为他们觉得他们有义务为自己早已经大龄到快要成为剩女的我安排一切了。
于是,我请了假,回家了。
从父亲的来信中,知道家里人给我又物色了一个对象,一个在邻省省城上班的青年,和我同龄,而且他们说还认识我,所以要求我休假回去相亲,看看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陪着一起疯了,所以也想把自己赶紧会通父母亲一起把自己打发了。惴惴不安的我回家了。
别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对象是大家的,只有丈夫或者妻子才是自己的。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有成为别的男人妻子,也没有别的男人成为我的丈夫,纯粹是人生中的一个大大的不幸。而这个大大的不幸的成因就是没有按部就班的实施从前的礼教。女儿在婚姻上遇到的问题,就是没有天和地利的原因造成的,现在他们有必要创造一个缘分的气场,就像他们年轻时候那样,他们想,到了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回到家中她才知道,家里人让我准备物色的对象就是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哥,那个在邻省省城上班的表哥,也是二十八岁了,虽然长的一表人才,洒脱有形。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未曾成家,家里有兄弟四个,舅父早就撇下舅妈和儿子们去了极乐世界,那个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怎么好,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他们是大城市的人家。
媒人对我老实巴交的父亲母亲说:也许那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有能够成家的原因就是家里条件太差的缘故,想想看,小伙子长的要人才有人才,要长相有长相,只是家里有兄弟四个,只有一个他在工作,你舅妈又是个家庭妇女,有谁家能够嫁给你表哥啊,都害怕来到那个家里会受苦,还要拉巴几个兄弟长大,你表兄是不容易的。不过如果你们两个成了以后说不定你还可以调动到大城市上班哪。城里上班多好啊。你也是从那个城市里上过几年学的,你对那个城市一定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了解熟悉的多,比你现在上班的地方强一千倍一万倍,而且是亲上加亲的婚姻,相信你们以后会过的非常不错的,不过不要耽心,凭着你舅父生前的老关系,如果你舅妈前去求人办事,相信他们会给你舅妈一些面子的。不过现在他们家里经济条件的确不好,这些你都已经看见了,这是在所难免的,以后那些兄弟们长的大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就不会困难了。你看丫头,我们和你们家里的父母亲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而且,你知道我们这些做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的一个比一个好,你知道的我是你那表哥的舅舅,给你介绍的孩子你是认识和基本上了解一些的,他既是我的外甥也是你母亲的堂兄的孩子,这个关系想来你最清楚,那个娃他老实、勤恳,不会讨好别人。听说你上学的时候经常去他们家,应该比我们熟悉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那时候怎么就不谈恋爱?哦。可能你们害羞吧。嘿嘿。
媒人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哈哈,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坐在炕头上的母亲赶紧拿起一个竹编外皮的暖瓶给那个亲戚兼媒人的添满了开水。脸上一副虔诚加恭维的神态,我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和我并排坐着的父亲,父亲的神情和母亲差不多,也是那么恭谨专注,他们看了我一眼,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涵义,可是我感到他们在这样的时刻,一定有一种莫名的惶恐和期待。看到父亲和母亲这样的神态,我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悲哀。伤感父亲和母亲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劳,他们眉头上写着的除了疲惫和沧桑外,再有的就是期待了。今天他们放弃了所有的农活,甘愿留在家里招待别人,就说明了我的大龄未嫁在他们的心里是怎样的一个心病。可是难道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会去给他们拉巴兄弟长大?难道你就那么自信?我心里的不屑一顾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这时候,听媒人又说:那个家里你舅父走的早了点,如果他现在还在世的话,你们也知道他那么显赫的地位,还发愁他的儿子们娶不到媳妇子吗?堂堂一个劳动局的局长,谁还不求着他办事?可是他在位的时候孩子们没有长大,等到孩子们长大了,他却一走了之,真是,命里无时莫强求。如今你看看,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个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没有工作,都是待业青年。我一个农村老汉,有什么办法才能帮助你舅妈、我的那些个外甥们?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没有工作的娃娃又怎么好找对象呢?我常常晚上发愁的睡不着觉,如果有个办法我也不会操这个闲心的,现在你看我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而且他们都是生活在兰州那样的大城市里,虽然是他们的舅舅,我不知道他们找对象的条件和标准是啥样子,不过我看你这个姑娘还不错,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人品好模样也不错。前些日子,你舅妈还老是惦记你,要不那就去一趟兰州?一来你去看看你舅妈,二来呢,说到这里媒人又停顿了下来。
我发现在每一次说到他认为是关键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然后喝水,然后母亲开始续水。然后我就再留心一下父亲母亲的神情。这时候我看到父亲母亲的脸色没有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凝重了,取而代之的是比较轻率愉快和一点点的笑颜,可能他们仿佛看到了他们在婚姻问题上老大难的女儿终于可以有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结果而欣慰吧?只是我有点不置可否的认为,既然你们认为那样的结果比较好,我就豁出去试一试了。但是心里莫名的落寞和孤寂在一点点加重。
这时,媒人不慌不忙的说:二来应该是男方来这里看你才对,可是因为是我介绍的你,姑娘你也不要介意这个那个的了。反正你们都知道彼此,认识了就好说话。好不好?明天我们就去兰州,成不成的看你们?真的,如果真的成了亲,你就可以调的那个大城市去上班了。再说了,丫头,在你没有到家里之前,我们和你父亲母亲已经商量了好久了,现在就看你的了。哦?
我嘿嘿了一声,心想,媒人说的情况基本属实。只是,难道我上班的那里就那么不好吗?那里是我的家乡,虽然离家也有上千公里的路程,终究是我的故乡,我爱那里人们的质朴,我也爱那里巍峨的高山,它们如同父兄的脊梁,每一次路过看到,就会在心里生出无限的崇拜和感动之情,我自始至终的认为,中国之所以如此广袤无垠、秀丽壮美,完全是因为有了像昆仑山、华山、泰山等等这样的高山在做支撑的缘故,尤其是那巍峨的昆仑山,它们美的那么雄壮,那么坦荡荡,没有一丝一毫的遮遮掩掩雄。就好像西北汉子威武黝黑。不论近看还是远瞧,都给你一种震慑的力量。
那里还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它们在为数不多的夏日里,草原和蓝天交相辉映,白云和牛羊相映成趣,那种勃勃生机在你路过的时候都能听的到。简单的生活造就了那里的人们热情好客,没有大城市人们的尔虞我诈、斤斤计较,那里有的大城市的人们不可能具备,除了高楼大厦以外,何以见得大城市就好呢?
不过难不成这一去就会嫁给表哥吗?其他的不说,哪怕就是出去散心一下,去。至于能不能调到大城市去,我是没有抱一点点希望的想法。回想到自己这么大年龄了,目前也没有称心如意的对象可谈,那些在单位上班时见过的,好像都又拿不准。害怕自己以后嫁错郎。所以就答应了这个媒人亲戚的邀请。
次日,我和那个媒人踏上了去兰州的列车,那时候短短的二百多公里的路途,列车要走四个小时,普通慢车要走六个小时。
跟着媒人出门的时候,我胡乱穿了铁路上发的一件用来防寒的小皮衣,下了车,出了站,走在街上,从兰州城里人那异样的目光中,我已经体会出那是精明的城里人挑剔的目光,他们早已经看出来她是来自遥远的寒冷的地方,那里的人一定对季节的更替变换非常迟钝。否则,不会在这样春暖花开的地方还身披战袍,不得已,入乡随俗吧,我脱下来抱在胳膊上。
到目的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表哥家里准备晚饭。走进那个熟悉的家,表哥他们一家子正在准备晚饭。看见我们去了,舅妈暂时又加了两个菜,把面条改做了米饭。舅妈做饭的手艺不错,上学的时候常常在周末的时候去打牙祭,所以晚饭吃的比较温馨。不过,因为有媒人介绍的这一层关系,多少觉得有点为难,但是饿肚子的感觉比较这个为难的情绪来还是更难过,所以尽管在心里感到非常疲惫,也还是尽量觉得自己应该首先填饱肚子才好,否则,我觉得面对自己就要面对的问题时,没有一个可以给我撑腰的亲人,我会撑不住场面,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仿佛一颗没有根基的飘蓬,那么孤单那么没有依靠,这一次的相亲,完全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想来自己真是可怜,在有那么多年轻人的单位所在地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依托终身的人和自己相依为伴,反而要跟着一个父亲辈的媒人跑的这么远的地方来相亲。这哪是这个年代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啊,亏自己活了二十七八年的岁月。在胡思乱想中往嘴里扒着饭,饭菜很香,和以前吃过的没有两样,但是我不太有多少感觉了,吃下去的饭压不住我心头的颤巍巍的心慌和沉重。我觉得自己不能给自己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和表哥成亲,行么?表哥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也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而且生活在大城市里多少年了,虽然我心里有在大城市生活的向往,但是如果拿一个女孩子终身的幸福来委曲求全的话,我会不会为自己的随心所欲埋下后患?
吃饭的过程中我不时的偷偷瞄表哥的脸色,表哥英俊的脸上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于以往的神情,不过我可以想象的到的是,表哥的心情一定和我的心情一样此起彼伏不同于从前,我想,凭着表哥如此帅气如此优秀的人才,没有女孩子喜欢他才是天方夜谭,那时候的女孩子不像现在这么势利这么务实,我们那时候还是有爱情可以大谈特谈的。我觉得表哥的舅父一定是听了舅妈的话,才一厢情愿的找了我去和表哥相亲,完全没有征求表哥的意见,在父辈们的眼里,到了二十七、八岁还不谈对象结婚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在他们看来既然有年龄、身份、出身如此般配的大龄男女,而且目前也都没有各自适合的结婚对象,那么把他们随随便便拉拢来了,洞房里一放,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真是何乐不为的好事。想到这里我有点自得其乐快要笑出来了,就赶紧去了厨房。
不过说实话,对于表哥的长相我没有挑剔的地方,相反,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学的时候,我常常去表哥的家中玩,有时候也帮助舅妈做饭洗衣服,舅妈从侧面也打探过我的意思,看来舅妈好像是喜欢我常常去她家里的。表哥不当班休息在家的日子里,他就带着我去爬五泉山,表哥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言语不多,但是会关心人,有时候去看晚上的通宵录像,常常是看着看着,表哥就仰在椅子靠背上睡着了,然后我叫醒他回家,一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也许是没有话可以说,也许是就觉得这样啥也不说就好了,那么多的日子里,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爱上表哥,因为表哥从来没有主动牵过我的手,我也没有牵过他的衣服。
在路上走的时候我们一直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
有时候也在想,如果能够有一个像表哥这样的男孩子做我的保护神可能也是一个不坏的选择,有固定的工作有帅气的长相,有在大城市生活的资本,几几乎,我在心里好像说服了自己,想着,如果表哥也能够选择我的话,就不会再做挑剔了,为了有一个好一点的归属感,可以考虑嫁给他。为了不给自己的父亲母亲留下太多的烦恼和遗憾,我可以走出大妹妹也嫁给了母亲另一房堂兄儿子阴影,勉为其难把自己嫁出去。
晚上,媒人和他的妹妹、我的舅妈说了许多的话,然后各自安息了。舅妈非常满意她兄弟的安排,当着那几个表兄弟的面,她塞给了我一百元钱的见面礼,那是两张五十元的崭新的绿色的纸币。在那个年代,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推辞不了舅妈的一番好意,就收了过来。心想,它们在我这里只是暂时保存一会儿,用不了多久,它们会物归原主。
收钱的时候我没有看表哥的英俊的脸庞,那是以前我再也看不够的脸,我曾经非常喜欢看,不过那是喜欢而已,表哥还开玩笑说我有点色迷迷的样子,完了我们会哈哈大笑着互相调侃、打趣,完全没有想要嫁给他的意思,起码我们自己也都是有点知识和文化的人,不出五服的我们不可能谈婚论嫁,我们的交往只是兄妹的情意,可是现在,一切都有点本末倒置了。我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如同一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小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以为自己千里迢迢来这里上赶着送到别人门上,没有矜持、没有姑娘家的高贵就那么样把自己贱买了,心底里委屈、惆怅充斥了整个胸膛。我不知道以前那个温和可亲的表哥现在真实是看法和想法。他会不会在心里嘲笑我不远千里来这里相亲的闹剧?那一刻我有一种被牵上市场待价而沽畜生的牙口的感觉,一种深深的自卑和自爱自怜令我颤抖了一回。
但是看到四年未见面的表哥依然那么英俊挺拔,依然那么沉稳有加,那一刻我还是有点心动了。
也许心里还是有事的缘故,一个晚上我几乎没有闭一会儿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夜里,我大睁着眼睛一直睡不着,心里的悲愤和想要爆发的感觉搅的我翻来覆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害怕打扰了舅妈的好梦。一直熬到凌晨时分,我实在没有办法在呆在床上假寐了,我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来,想在院子里站一会,但是又不敢,我怕这个有着八家住户的大杂院里,万一有个起夜的人,吓着人家不好啊,再说站到外面就是站到了表哥睡觉的窗户跟前,那样一切的嫌疑就更加没有办法解说了,不得已,怀着伤感和无奈我走进了那个公用的厕所,那个厕所是个旱厕所,除了蹲坑是水泥砌就的以外,所有的尿溺等等都是露天的,特别刺鼻的恶臭一股脑儿的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一会儿就失去了原有的嗅觉。可是我已经压抑太久的悲愤却不得不在这里爆发,我的眼泪如同决堤的闸门一样没有控制的倾泻而出。想象多么糊涂的父母亲啊,你们出于啥样的考虑要把尚未走进婚姻的又一个女儿要再一次嫁到亲戚家里?难道除了自己的亲戚以外再不会有别的人家娶你们的女儿了吗?想当初,大妹妹初中毕业刚刚一年,没有考上高中,你们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把她出嫁了,等我知道一切事实的时候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我从单位回去埋怨了父亲几句话,父亲就非常暴跳如雷的说:你能个啥呀?你能,怎么到了现在自己还会找不到对象嫁人哪?我不操心可以,都已经那么大年龄了,你们不感到羞耻我还感到羞耻,亲戚家怎么了?亲戚家那是亲上加亲,你们看看人家那个家庭情况,家里每个弟兄都是有文化的人,而且都在外面工作,将来家里就他们两口子和两个老人,啊,你那个舅舅人家以前在村子里一直当村干部,所有的承包地都是平展展的大地,也都在水口子边上,就是庄稼种上了,浇水也方便,有啥不好的?庄稼人就图一个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不要在想啥花花肠子的事情了。就这样最好了,以后不要对我说什么近亲结婚不好的话。何况,你妹妹他们虽然是有点亲戚关系,但是已经比较远了,不会有事的。
啊啊,听着父亲振振有词的教导,心里的苦恼已经席卷了我当初想要说服父亲的所有想法。父亲,你也是曾经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吃过粮,也扛过枪,怎么就这么糊涂的现在听不进去一句话呢?那时候,我恨恨的想,看来你老人家不见结果不回头,那么就拭目以待吧,不过还是那么期待妹妹的婚姻里不要有一点点意外发生,还好,妹妹的两个儿女,我的两个外甥十分健康、聪明,而且学习也相当不错,这样的结果是当初父亲预料好了的,同样也是我们真心期待的,完美的结果掩盖了曾经的不愉快,看来上苍还是惠顾了苦命的大妹妹,她没有嫁给那个恋了她一年多的年轻人。我不知道当初大妹妹是怀着怎样的遗憾和委屈嫁做人妇的。
如今,在这样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在这样一个糟糕无比的空气环境中,我又陷入了婚姻这个桎梏之中,同样又是走不出去嫁入亲上加亲这样的婚姻了吧?对于表哥,爱慕他的人才我不否认,但是要真正成为我的结婚对象还真的没有想过,我觉得自己眼前的路越来越难走了,如同在过一个深不可测的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掉在万劫不复之中不能自拔。站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我觉得那么无知又那么无助,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来拢住我单薄无依无靠的心绪。表哥的臂膀可以想象是有力而温暖的,可是我不能去依靠他。在泪眼婆娑中,我想表哥会不会就那么安静的睡着呢?难道他对于这一切都听之任之吗?明天,不,今天已经来临了,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我没有办法可以想,只能把一切的赌注押在表哥身上,如果表哥真的没有异议的话那就听从这个父辈安排好了的缘分,他们不是说没有缘分创造缘分就会产生婚姻了吗?绝望的心情有谁能够感应?看一眼腕表,时针已经指向五点了,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独自流泪了好几个小时了,看看渐渐发白的厕所上空,我收拾起零落的心情,走出了厕所,在厕所外面又站了许久许久,让五月里清冷的空气把一身的臭气慢慢吹拂,飘散,还好,今天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起夜入厕,否则,我就连这样一点点发泄郁闷心情的地方都没有了。
在水房里,洗了一把脸。调整情绪。
我只能忍住一切伤悲。在这样的又一个轮回中,我如何面对天亮以后的表哥?
早上,舅妈起来了,她问我:晚上睡的好吗?我昏昏沉沉的一头浆糊,但是搪塞她说:好好,很好。
唉,谁知道我的心里的伤感呢?一切就看今天了,听天由命吧。
吃过早饭,舅妈打发我和表哥出去转一转,而她和她的媒人兄弟就留着在家里拉闲话,我可以想象,他们一定没有少议论我这个大姑娘的闲话,一切都是定数了,管她呢,我和表哥就这样再一次为了这个被别人创造的缘分至少要有所努力吧,所以,我们再一次踏上了五泉山,为了爱情和婚姻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了。捡了一个游人比较少的地方,我们坐下。
满目葱茏的五泉山,游人如织,他们一个个都喜形于色,而我呢?表哥呢?
表哥面对我的时候早就不是那个以前的样子了,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他侃侃而谈:对于爱情,他说,这些都是我想要的,年轻人那个不憧憬美好的爱情?可是,由于家里条件不好,现在还有两个弟弟没有上班,再加上一个老母亲,家里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目前五口人,就两间平房,你也看见了,他说,我们家那个院子里,还就我们家的房子比较大,你没有看见,其他住户就一间房子,不然,那个院子里不会就留那么一点点过道走人,其他的空间都让人家自己搭建了简易房,这就是城里人的生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着谈一谈所谓的爱情。我听到他的话有点凄然,这样的感觉,我的心里不止一次的呈现过。
不过,表哥话锋一转,他说,你也知道,我们的奶奶是姊妹,我的爷爷和你的外公是兄弟,我的父亲和你的母亲又是堂兄妹,这样的亲缘关系似乎有点太近了,怎么算都没有出去五服,如果不管这些的话,还有你上班那么远,成了也是两地分居,这样的日子怎么过?以后有了孩子,近亲结婚会不会有影响到下一代的健康幸福,这些我们不得不考虑,现在城市里对优生优育抓的比较紧,为了下一代的幸福,我们是不是应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父辈的决定我们可以听之任之,那是他们没有多少知识和文化的必然作为,作为我们自己,我们不能够迁就他们的意思,关键是自己要拿定主意。表哥看了看我没有反应。就停顿下来说:你看你,什么意思?我们是亲戚又是同龄人,有啥话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讨论。昨天晚上我没有睡着,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舅舅和母亲考虑的问题太有点简单了。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相信如果不是以上哪些人为的因素的话,我一定会和你成为恋人,我还是喜欢你的,都是造化弄人。今生今世我们只能说没有缘分。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对表哥的论点、论据、论证佩服的心服口服,心想,表哥你真的太伟大了,看来昨天晚上除了我没有好好睡觉以外,你一定也是考虑了一个通宵的问题。看的出来,表哥为了不伤及到我的自尊,他说了后面的那些话,不管表哥现在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大致的道理都是和我想象的相差无几,我能够想到的表哥自己早就想到了,而且入情入理。唉。我们谈了许多,他说到他的工作,以前处过的女朋友,都是因为经济条件太差了,只好分手。
表哥,在他的心里有那样凄美的爱情故事。表哥说到后来,有一滴清冷的泪水流了出来。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们约定为了不使父亲母亲们伤感,我们可以假装谈恋爱,但是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到时候找一个借口分手。让他们说不出来什么。
看来,至少我没有必要特别耽心最后非嫁给表哥不可了。在接近暮色苍茫的时候,我们回家了。心里有了没有可以牵挂的牵挂,心情就比较舒畅了。
媒人舅舅觉得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所以自己买票回家了,至于我,他们知道一个铁路上的新兴工人,自己回家本来就不会成为问题。
当夜无话。各自安息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舅妈早就自己出去买菜去了,因为头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我又在床上多躺了一会,起来后,打扫卫生,收拾房间。当我打扫到表哥房间的时候,发现表哥居然也在熟睡着,也许他和我一样,昨天没有休息好,承载了许多重负的表哥今天晚上还要上夜班,他太辛苦了,想到这里,心里一股淡淡的柔情袭上心头,但是想到和表哥的约定,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悄悄的出门了,我要打道回府了。出门之前,我掏出头一天舅妈给我的一百元见面礼,犹豫了片刻,我轻轻的走到表哥还在熟睡的床前,默默的看了看表哥英俊的面庞,多想把他刻在脑海里啊,我不敢太久的逗留在表哥的面前,否则我想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爱上表哥,不难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把那些钱轻轻的压在茶盘下面,我走了,带着千里相亲的释然和遗憾。
后来,我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一天天打发着除了上班以外的无聊的日子,和表哥有一打没有一打的通着信,那时候没有电话,联系非常不方便。一封信要等待一个星期才能收到,每次我长篇大论的几大页信纸,换来的是表哥寥寥无几的话语,心里非常失落,心绪坏到极端,想:还不如在附近找一个男朋友的好,知冷知热的没有相思的苦恼一定也不错。渐渐的由于一点误解,我们感到彼此越来越陌生。
时间长了,对于表哥的爱慕之心却一点点在增加。当中接近一年的时间,我们没有再找到各自的所爱。迫于年龄、家庭、舆论等等的压力,我们几乎就要默认对方是自己的终身依靠了。在两颗同样孤寂心里。我们快要崩溃了当初的约定俗成,在你来我往的鸿雁传书中,我们几乎不隐瞒自己的感觉。只是,当初我对自己快要爱上表哥的事实觉得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熟人知道了嘲笑自己的愚昧无知,那才是自己走不出去的阴影。
结婚对我太遥远,也太累。恋爱对我十分的无辜。也太无奈。
终于,同事给我和他做了拉郎配的工作,但是处于表哥和他的夹缝当中,我觉得自己非常难去舍。父亲和母亲又给我的婚姻造就了一个神话一般的故事,且听下回分解吧。如果有兴趣,那么你们就看看卦里婚姻。
恋恋紫莹
位于台湾的陆氏集团是一家跨国际集团,下设酒店、饭店、广告公司、报社等等,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正豪待独子陆宇浩回国后,将总裁位置传给了独子。
“浩儿,爸爸希望你去美国进修回来接替陆氏集团总裁的位置行吗?”陆宅里,陆正豪正寻问着儿子陆宇浩。
“我不要去美国。”陆宇浩立刻反驳道。
“浩儿,我知道你舍不得紫莹,去美国是让你去进修,又不是永远不回来。等你进修回来,就让你们成婚。”陆正豪无奈地说道,知道儿子的不舍。
“可是……”陆宇浩犹豫着。
陆正豪打断了宇浩的犹豫:“浩儿,你是陆家的独子,陆氏集团要靠你来继承,难道你想让陆氏落到别人的手中吗?”陆浩宇是家中的独子,出生名门。“爸,您说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就不能让莹莹跟我一起去吗?我真的不想离开好。”陆宇浩真的不想离开心爱的人儿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子听到他们的谈话劝道:“浩,你是去美国进修,如果我跟去了,只会让你分心,无法早日完成学业。我不能你跟去啊,我在台中等着你回来。你要好好的念书,陆爸爸、陆妈妈、我、陆氏集团都需要你。”可不要看这女子甜美哦,她有时候也很淘气的。看到心爱的女子,宇浩马上上前去抱着她,并且偷了个香。虽然对宇浩的偷香行为是见怪不怪,但还是害羞。“浩,你能不能收敛点啊,每次都这样,不管在场的人,乱亲人家。”“没事没事,不要害羞,我和陆爸是过来人。”知道紫莹害羞,陆妈马上跟她解释。
“可是莹莹,我这一去还要五六年啊,我怕你在往后大学中会被人抢走。”陆宇浩眼中尽是温柔和舍不得。“我才要怕你被抢才是类,美国的洋妞这么性感,谁知道你会不会经不起诱惑。”紫莹装着担心的宇气对宇浩说。“天地良心啊,我陆宇浩这辈子只爱韩紫莹一个,要是……”没等宇浩说完,紫莹就捂住了宇浩的嘴巴。“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好不好,我是想跟你说,让你安心地去美国进修啊。”
陆宇浩和韩紫莹两个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陆宇浩从小就认定了韩紫莹长大后当他的新娘,双方家长也从将将他们看作各自的媳妇和女婿。但是去美国要五六年的时候,他怕他的莹莹会被别人抢走,他的生命中,不能失去他深爱的莹莹,可是陆氏企业也需要他。“好吧,爸、妈我答应你们。但我要先让莹莹成为我的妻子,陆家少奶奶后,我就去美国进修。”宇浩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浩”陆爸陆妈犹豫着以及羞红着脸的紫莹。
“莹莹,你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吗?现在我在你身边,都有这么多人写情书给你,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呢,我无法想象啊。我怕你会被人抢走,我至少要贴上陆家少夫人的标签啊。你要知道,没有你我的生命民没意义了。”陆宇浩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从认识你开始,我就希望能够做你的新娘。可是,这事还得跟我爸妈以及三位哥哥商量一下啊”。韩紫莹羞红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