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感人的爱(2 / 2)

罂粟爱情 兰朵 7637 字 10个月前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天上的爱和人间的爱

那是一个夏季的午后,我回到少年时代居住的老屋。

老屋门前的石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尘埃也没有飞扬,只有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着静态的老屋。

老屋的门扇悄然关闭着。

我推开大门,有一个大人的信封从门缝里掉在了地上。

我俯身捡了起来,拆开。

里面是一幅旧画和一张生日卡片,画面上是一个踏春采花的女孩,右下角的角落里签着“柯其亚·1994年5月”,生日卡片上写着:

你一定不知道

或者已忘记

对于那种忐忑的心情

神秘的微笑

在我们的一生

又有几个记得清

……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记忆穿越时间的燧道把我拉回到一九九四年的一个秋天的傍晚,在杭州植物园的一个花园里,花香袅袅,微风吹拂,天空万里无云,绿色的橙子林满了金色的小果实,郁金香、银莲花、水仙花遍地开放……

我提着花长裙,俯身采撷路旁的野花……

记忆在继续往前追溯……我感觉四周的某一处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我的心里不安了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下,果然,在一从月季花的后面,我看见一张男人的脸。

我迅速地走向另一条小道,却听见后面有一个焦急的乞求的声音:“别!别走!我快画完了……”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他绕过花从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站住,说:“你别走开,就象刚才那样,刚才那样挺好的。”

后来,我在柯其亚的画室里看到了那幅名为《采花姑娘》的画,画上,采花的少女纯洁无暇,表情恬淡,少女的四周繁花心锦,春意盎然。

自此,我经常看见柯其亚,柯其亚随身背着画夹,穿梭在杭大的校园里,背影瘦削,面容带着贵族气的苍白,行为举止是一幅艺术家的肆无忌惮。

他总是出现在我触目可及的地方,教室、图书馆、食堂,我总是看见他四下张望的、寻找的眼睛,一看见我,便会朝我笑笑。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时的我,潜意识里也是在人群中寻找他的,不然怎么知道他在找我呢?

有一天,我居然在学校的一个超市碰到他,我问:“你经常跟着我干嘛呢?”

他说:“我想画画,画你。”

“你画我干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看见你之后,我对色彩、线条的感觉突然敏锐了起来。”

“你好象很空的,你们学院不用上课的吗?”

“画匠才上课学技巧,美术这件事,玄之又玄,靠的是天份,是感觉。”

……

我和柯其亚渐渐熟了起来,我答应每个星期六跟他一起到野外去采风。

柯其亚总是静静地呆在离我不远的一个地方,在画架后而凝望我。

那段时间柯其亚的作品很多,画中,我或是坐着石阶上看书,或是站在桥上看风景,或是在湖畔边嬉水,或是在树林间漫步,画面清新自然。

柯其亚最得意的一张画是《荡秋千的少女》,浓浓的树荫下,我穿着素裙,悠然自得地荡着秋千。柯其亚说,正如蒋碧微的吹箫在徐悲鸿手下得到永生,蒙娜丽莎的微笑在达·芬奇的手下得到永生,克洛代尔的凝思在罗丹手下得到永生一样,你,陈晓晓,荡着秋千的陈晓晓,也会在柯其亚手下得到永生!

我们频繁地接触,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杭州美院附近的“柳浪闻莺公园”,西湖湖滨附近的各个画苑、画吧、书画店、古玩店,也经常有我们的出现的身影。

我和柯其亚屡屡流连在一些画苑中不舍得离去,他总是惊叹着说,古罗马的艺术是征服者的艺术,罗马人是征服者!中世纪时的艺术是教堂里的缪斯,充满宗教味,文艺复兴时的佛罗伦萨画派开始觉醒,到了文艺复兴晚期的威尼斯画派,已是乐园里的缪斯!他说,我现在就处于文艺复兴阶断,身处缪斯的乐园之中!

他说,如果说达·芬奇犹如大海,博大精深,米开朗基罗犹如高山,雄浑壮丽,那么,拉斐尔的艺术犹如清溪,秀美,宁静,清纯,柔美,就象你,陈晓晓,你就是拉斐尔笔下的女孩,我更喜欢拉斐尔!

有一天,我和室友正在校园的草坪上看书,旁边有几个女孩子频频朝我们这边看,我正疑惑间,她们走了过来,问我:“你的男朋友是不是柯其亚?”

室友感兴趣地问:“谁?谁是柯其亚?”

一个女孩说:“杭州美院四年级的柯其亚,那个画画的,挺帅的那个。”

室友问:“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认识他吗?”

女孩说:“谁不认识他?他在各大院校有名得很呢,听说,他们学校还为他举办了一次个人画展,非常的轰动。你们没听说过?你们是大一新生吧?”

室友点点头。

她们离去的时候我仍然在发着呆,原来柯其亚竟是各高校女生的偶像人物呢,我的脑海中浮现他那张苍白而清秀的脸,内心突然被一种骄傲所占据。

我想起了有一次在一个画苑中,柯其亚在提香的《天上的爱和人间的爱》前停住了脚步,柯其亚告诉我,那幅画取材于希腊神话,画中,维纳斯劝美丽的美狄亚和希腊英雄私奔,柯其亚轻轻地对我说,我听见了天使的声音,晓晓,我们也私奔吧……

那一刻,我的心中被一种崇拜所溢满,我从来没有象那天一样渴望见到他。

我跑到美院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世界在雨中变得一片模糊,我一路跑着,雨水打在了我的脸上,在快到他的宿舍的时候,我被一个硬物拌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我的衣服脏了,狼狈之极,我犹豫着是不是该去找柯其亚,但是,雨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

我还是上了他宿舍的楼,我走到他门口的时候,看见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看见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画、宣红外线和颜料,画架支着,柯其亚并不在房中。

我走到画架旁,这时,我看见了画面上的我。

那是一张我永远也忘不了的画,画面中,陈晓晓睡在林边的草地上,裸体,流畅的线条如梦幻一般的起伏,她闲着眼睛,充满了对肉欲的向往。

我想我的脸在那一刹一定变得煞白,我感到一阵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

好一刻,我才回过神来,这时我又发现了桌上的许多画,画中人物的面孔全是我一个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裸体,有的坐,有的卧,有正面的,有侧面的……

我看见旁边的,那幅曲线就又在眼前了,晓晓,照亮我生命的光,点燃我灵感的火!

这时,柯其亚浑身湿淋淋地从外面回来,他一见到我,眼睛中马上露出一幅惊喜的光彩,“晓晓,你怎么来了?”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发抖了。

这时候他看见我的衣服湿了,脏了,问:“你怎么了?怎么,你摔倒了吗?”

我依旧不说话。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他的语气里含着一种温柔的责备,“你等一下,我去找干净的衣服给你换。”

我冷冰冰的说:“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他又问:“你怎么了?”

我对他说:“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完,我冲出门,疯一般地冲下楼。

我听见柯其亚在雨中叫我的声音,我的眼泪象雨水一样,打在了脸上。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柯其亚给我的信,信上说:

我以为,你是一个艺术的女孩,我以为,有你就会有天堂,我以为,天上的爱与人间的爱就要重合了,谁知,天上的爱坠入人间,除了悲伤和失望,我无话可说。

……

记忆到这时已没有了记忆,柯其亚很快就毕业了,我不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正如我不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画并不是邮寄来的,而且,夹带生日卡,那么,是不是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柯其亚来到了我家门口,悄悄地送来的这幅画与他的祝福,又悄悄地走了?

我的眼睛落回到了手中的画和生日卡,画面中,青春的少女提着花长裙,俯身采撷路旁的野花,线条流畅,色彩艳丽。卡上,是柯其亚清秀消瘦的字迹:

……

只知道花儿必是恋着着蝶的

而蝶也飞来飞去

在我们的一生

又有谁会忘记

那年轻的美丽

那美丽的年轻

……

爱情未毕业

在爱上她以前,他因为斐然的文采和出色的外语主持天分,算得上学院里一个风云级的人物。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偷偷地暗恋他,将情书放在教室的窗台上。也有大胆的女孩,在路上拦截他,红着脸问他能否一起去看场电影。但他当时情窦未开,没有喜欢的女孩,所以对于这样热烈的追求,他几乎毫无感觉,只一心专注于学业。但这样的淡然,反而惹来更多女孩子的爱恋。女孩子们皆说,他越是坚持自我,高傲行走,他在她们心里的影像便越是印记深刻,且特立独行。

而她,便这样在他的视线里,从一群女孩子中脱颖而出。他记得见到她的时候,他正要上台报下一个要出场的节目。在后台的幕布旁,一不小心撞到了她。他急急地说抱歉,她却莞尔一笑,柔声道,没关系。他只是匆匆地一瞥,便再也无法将她清澈纯美的笑容从心底去除。

这样深的印记,让他的那次主持因为走神而糟糕至极。他常常说着说着,便忘了台词,有时明明看着手中的提示,还是给念错了。一整场晚会,他的口误竟达十几次之多。等他走下台时,甚至有学生当面指责他,说他丢了学院的颜面。

他当然不在乎。事实上,他在晚会一结束,便去找了她。他约她去看通宵的电影,并因此在第二天,被查夜的老师毫不留情地在曝光台上记下一笔。

热恋中的他,与昔日桀骜不驯的自己,迥然不同。他的个性,渐趋温和,早晨习惯跑步的他,将路线改成了他与她宿舍之间几百米的短途。他总是第一个从床上跳起来,跑去食堂买来早点,而后在她宿舍楼下等她慢腾腾起床。他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而一晚上不眠不休,辗转反侧。而在往常,他都是利用睡觉前的一个小时,写上一两千字的文章投给报社的。他还时常逃课,只为转遍大街小巷,为她去买她无意中提及的一款衣服。常常当她发来短信说喜欢他的礼物的时候,他正在教室里,因为没有回答出一个问题,而被看好他的老师批得一无是处。

他与她恋爱的第一年,他的一门外语考试没有及格,她交了补课费,又突击了十几天,才勉强补考通过。他们相爱的第二年暑假,他带她四处游山玩水,花光了身上的钱,途中冒险逃票坐上火车,但还是没有逃得过乘警的火眼金睛,当她面在火车上把他训斥了好一阵。他们相爱的第三年春天,昔日真诚劝说他坚持写作的编辑,渐渐与他失去联系,最后连他自己都几乎想不起,最初曾因为文笔而被许多的女孩子们仰慕过。

大学即将毕业的那一年,他一心想着可以带她去自己家乡所在的城市,而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再结婚生子,给爱情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但糟糕的事却接踵而至。先是他被告知因为有三门功课没有及格,他将无法拿到学位证书。然后便是他父母联系好的那家单位,因为某种利益上的原因,找了理由又将他拒掉。而女孩子的父母,则下了指示,如果他不留在大城市,他们的爱情免谈。

就在这时,他们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这样的争吵,每一次,都以他的妥协结束。他以为自己对她的迁就,会让她在毕业前的动荡时光里,一如既往地珍惜这一份爱情。可是,他却发现,这样一次次屈服的结果,是他离她的距离,愈来愈远。直至最后,她对他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起初几乎是愤怒,想到自己最美好的四年,为了这份爱情,耽搁了学业,荒废了文字,疏远了主持,又弄丢了学位,连向来骄傲的个性,都荡然无存,而这样的付出,却没有换来一张爱情的毕业证书。

后来有一天,他遇到昔日一个曾经当街约他去看电影的女孩,他当即叫出了女孩的名字,而女孩却是看了他足足有十分钟,才小心翼翼地说,很抱歉,你与四年前我所认识的你相比,变化太大。他追问变在何处,女孩微红着脸,犹豫了许久才说,那时你独特的个性,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孩呢,可是现在,你走在人群之中,我却很难一眼就认出你,你的鹤立鸡群的光芒,不知为何会消失得如此彻底。难道你不知道,那时你女朋友是费尽了心机,才制造了一次让你注意到她的机会……

他终于明白,他是最先丢掉了自己,继而丢掉了爱情。爱的必修课,原来还包括如何始的。

有些秘密,我不想知道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还是一个见人就会拘谨的青涩男生,刚刚从西部边远的小县城,考到繁华的上海读书。那种无人结伴的落寞和孤单,每到周末大家纷纷出去跳舞K歌的时候,就会愈发地深下去一层。幸亏所学是自己喜欢的园林设计,所以别人游玩嬉闹的时光,他全都去泡了图书馆。这样的努力与勤奋,让他不过是一年,便很快地在同系的学生们中间脱颖而出,成为被许多女孩子仰慕且爱恋着的优秀男生。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优秀”,在世俗人的眼里,其实是不值一提。有谁会知道那些设计方案的背后,他一个人省钱啃泡面的苦涩?有谁看得到他平淡面容掩盖下的,那与生俱来的胆怯与自卑?他不过是一粒被大风刮到上海来的蒲公英的种子,能不能落地生根,连他自己都迷茫惆怅。所以,那些外人的羡慕,原是些落日洒下的余晖,与他这粒在水泥地上,被人漠然践踏的种子,是没有丝毫关系的。因此当有人将系花涵的情书转交给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如许多人想像的那样,骄傲自得,或是拿出去炫耀。他只是将这封写得热烈奔放的情书,塞到一摞书的最下面,而后,继续过自己了无牵挂的清贫生活。

但是涵的情书,还是一封封固执地写来。他还没有想好怎样回绝,涵就直截了当地来找了他。当着舍友们的面,涵冷冷丢给他一句:连一份爱情都不敢接受,算什么男人!他的脸,在一阵哄笑声里,腾地红了。他很想问问涵,为什么要爱上他呢?一个小城来的穷小子,除去出色的成绩,还有哪一点,值得她这样被男生们众星捧月般追求着的女孩,死心塌地地爱着?但终究还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占了上风,他略略羞涩地抬头,笑望着涵,说,其实,我暗恋你,已经很久了。

他与涵,至此便成了系里公认的最幸福的情侣。他的确是深爱着涵的,涵的美丽、聪慧与时尚,常常让他觉得即便是自己付出了所有,也不足以偿还她给他的生活,带来的欢喜与甜蜜。他因此便加倍地对涵好,不仅风里雨里地帮她提水打饭送早餐,尽一切男友该尽的职责,而且甘愿放弃许多次参展的机会,只为了可以一心一意地帮涵参赛。涵在他的指导下,很快地在专业上如鱼得水。她又本是擅长交际的女子。系里的老师,便慢慢地开始器重她,将一些大型的活动,放手交给她来主持。涵这块玉石,在他的雕琢下,渐渐将那温润迷人的光泽,晨曦一样,透射出来了。

涵的声名,就这样开始高出于他。而风言风语,也渐渐像那秋日的树叶,旋转着一片片飞来。他本不想理,但它们还是时不时地,就恼人地来碰他一下。他并不确定,那些流言,是否为真;他也不知道,涵给他的这份爱情,到底会维系多久。但他的心,却是明白无误地确信,爱情,曾经在他与涵之间,停歇过。如果它真的疲了倦了,想要飞到更高的枝头上去,那么,他并不会强去挽留。因为,他本是那最卑微的一粒,而涵,在他的心里,当是那歌声嘹亮的云雀。他隐在白桦法桐的下面,听到她悠扬婉转的歌声,就已是满足,可是她却飞来,给他最温柔最缱绻的停靠,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在涵时冷时热的爱里,抱怨,抑或难过?

四年的大学,很快便到了尽头。而这段只一个人全心付出的爱情,他亦知道,是该到了凋谢的时候了。他与涵,都各自忙着找寻工作,彼此并没有说再见。那心,却是凉了。但是当系里贴出留校候选人名单的时候,他还是像往昔一样,略略迟疑,为了涵,要不要放弃这次竞争。涵却是先来找了他,问他可不可以将候选人初赛时必须提交的设计,交给她参考一下?他看着涵眼睛里熟悉的一抹柔情,很轻地反问她一句: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张设计图,他还没有来得及做最后的斟酌,便被涵交到了系里。两个星期后,宣传栏上贴出的参加复试的候选人名单里,并没有他。但涵的名字,却是高高地排在了第一位。他终于在这样的结果面前,嗅到了离别的浓郁感伤的气息了。

一个月后,系里一个老师给得意的弟子饯行。他与涵,都被邀请了去。一行人里,除去留校的涵,皆有了很好的归宿,只有他,最终选择了一所西部偏远的城市。他走过去为老师敬酒的时候,老师突然很惋惜地问他一句: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这次参赛的设计,如此拙劣?他怔了一下,但随即在对面涵慌乱的视线里,笑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我只不过是在关键的时候,错失了而已。那场聚会结束的时候,涵没有走过来向他道别,他亦没有像无数次设想的那样,最后送涵一次。他只是穿过满地的狼藉,走到涵的身边,在一室的喧哗里,低声说:你要好好的,我也会。

他一个人在夜色里走了许久,才看到了那条短信,是一个并不是很熟识的同学发来的,说: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错过了复试的机会,为什么涵能够最终留下?如果不想带着遗憾结束你的这场爱情,那么就发短信过来。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回复过去:如果你尊重一个人心里对这份爱情的依恋与不舍,如果你也曾经这样深地爱过一场,那么,请不要告诉我真相。因为,有些秘密,我宁肯不去知道。

他知道,这不是欺骗自己。他想要的,不过是许多年后,一场不含丝毫杂质的初恋的回忆。而那秘密,就让它在岁月里,远远的,朽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