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进在新建成的沿河路上,天已经全黑了,城市建造者们用灯光和绿色将这里打造的的确是很漂亮,但也许是因为自己心理的缘故,总也感觉比不上单独和魔女开车时城市的风景。
我和冯永基本上是一路无话,当然,原因在于我对冯永答白的些许应付,这让冯永多多少少的有些不好下台,所以在车上就这么沉默着。
cd里,还是自己原来听的那些音乐,倒也不是音响效果有多好,只不过两个人的沉默使得杨坤的那首《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更加的深邃和沉静,也更加能让自己感受音乐中所传递出来的那种复杂的心绪和忧伤。
停车场就在河边上,已经有很多的车子多样而有序的停靠在同样是汉白玉质地的栏杆旁,只不过那些栏杆的雕塑换成了这个城市独有的象征图案。冯永自己进去找位子了,我从车里下来,将自己的上半身交给栏杆。
栏杆的下面是用纯木质铺就的一条蜿蜒小道,顺着河道曲折向远方,旁边的环境灯光不时的被稀稀落落的情侣们的身影所遮挡。
深秋的空气已经有了些许凉意,我裹了裹自己单薄的外套。如果自己是一个人的话,也许我会顺着这蜿蜒的小道走一段,虽然这有些像是祭奠什么,但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小洛。”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子寒从我背后闪了过来。“你的烟和火机忘在那个桌子上了!”
“哦。”我顺手接过并从里面掏出了一支。
刚要去点,蓦然间发现子寒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异样到我从没见过,也无法形容。
“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我向你道歉。”
子寒的话让我很意外,从开始认识她一直到刚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这种压抑和内敛,因为无论是任何认识她的人对她的印象都是比较沉郁的。
“没事,我没往心里去!”定了定,我客气的有些不知所措,借着打火的间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你……!”子寒的嘴里紧接着蹦出了这句没有说完的话,尽管这只是一个字,但无形中已经感觉到似乎是自己哪个地方说错了,看得出她是在强压自己。“我的意思是为我自己的态度向你道歉。”
明白了,子寒刚才生气是因为我后面的那句话,我没往心里去,是她误会成我没把她的话当话来听了。
“哦,我知道,我说了没事,其实你不用……。”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行么?”子寒打断了我的话,但语气上已经摆明了她有些强压自己的怒火了,毕竟后面的‘行么’这俩字儿根本不符合她原本的语言习惯,而且她没有绕着弯儿多说废话的习惯,上来就直奔主题。
对于这种正面的问题,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所以自己一边磨磨蹭蹭的吞吐着口中的烟雾,一边多余的弹着烟灰。
“小洛,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下再决定,王总不容易,且不说你们如何经历过来的,单凭她跟了你这好几年的份儿上你忍心抛下她么?!”见我不说话,子寒开始了感性的说教。“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们就这样离婚了,你们以后该怎么活啊?”终归是女人,眼泪说来就来。
“子寒,其实……”我很想去劝她,但这会儿除了答应她之外,估计是没有什么能让她破涕为笑的话了。
子寒看到,我和王瑾的感情早已到了不可收拾的边缘了……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感情这件事情有时候真的是很难说清楚的……说到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明白了……总之……反正……”
自己一时心急想去劝她,可直到话已出口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逻辑和修辞,所以,说了还没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小洛,算我求你好么?王瑾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她都哭了好几个晚上了,今晚吃饭说什么也不来,现在还在办公室里面,我怕她想不开,我真怕她想不开你知道么?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子寒可能是急了,肩膀上的包都滑落到了手腕上。
可以想象,现在的子寒正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等待着我。
“我知道,我会去接她,你们吃饭吧,不用等我了!”我掐灭还剩下的半支烟,疾步的走向车子。
钥匙还在冯永的手里,我忘记了,车门打不开。
我掏出电话给冯永拨了过去。
铃声就响起在我身后,冯永看来早就过来了,只不过听到刚才我和子寒的对话没有靠近而已。
“杨锐,钥匙在这儿,你等一下。”冯永紧赶了几步过来。“子寒在来的路上跟我说了,所以我让酒店做了几个菜,马上就好了,你带回去吧,回去好好地劝劝王瑾,现在她没心情工作,公司的事情更是一塌糊涂了……”
也许是他自己用词有失偏颇,在嘴边咀嚼了几下他的话,我苦笑了一下,你劝我去劝她?目的如此?
“不用了吧,你们吃吧,我和王瑾自己吃就是了。”我的话里一半是无奈,还有一半是生气,这个时候自己和魔女都不可能吃得下的。
“你还是带着吧,马上就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然后……带去给……瑾儿。”冯永边离开边大声的跟我说着,生怕我走掉。
关上已经敞开的车门,我转身靠在车上又掏出了烟。
“小洛,我知道你的脾气很执拗,我这么说你别不高兴,你们结婚这好几年了,王总脾气虽然爆,可是,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你说了算的多,她很听你话,你没发现王总跟你结婚后变了很多么?”子寒转到我的一旁也靠在车身上,把原本抗在肩膀上那大大的挎包改在胸前抱着。“你们刚认识的那会儿,她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那么多人追她她都不屑一顾的,那个时候她都是用白眼球看人的,这个你知道,可她自从跟了你她的变化有多大你自己应该知道,她从来也不缺钱花,那个时候你刚到单位上班,每个月薪水少的可怜,她帮了你多少,我想你能够理解。要是没有她,有你今天么?可现在呢?”子寒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用怀里抱着挎包的手轻轻的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