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才乖。以后不要任性。凡事长个心眼。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信任。不是每个人都表里如一。做事情要懂得随机应变。不是每个急务之时。你都能够急中生智。所以要有先见。不要等到事情发生了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看着她。磁性的声音很好听很好听。深邃的眼温柔得如沐浴春风。他对着她说道。仿佛一个慈爱的父亲教育一个孩子。他居然对她有些不放心。
冷溪的眼眶有些酸。她怕自己会掉眼泪。急忙低下头。点头应道。“嗯嗯。我知道。我记住了。”
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对她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刚才差点把她卖了的事而愧疚。
“知道就好。这些都要往心里去。不要只是往耳边过。听听就一阵风过了。记住这个世界沒有谁会为你画轮廓。人要懂得自己保护自己。”陵寒孜孜不倦的对她说道。甚至他觉得自己都有些啰嗦了。今天的话似乎说得太多。
“好。我记住了。”冷溪只当他是关心自己。她点头应着。心里暖暖的。
其实陵寒很好。真的很好。他会教她一些以前从來沒有人教过她的道理。
他怕她吃亏。
“对了。这个还给你。”陵寒突然伸手在自己西裤袋里掏出一张纸。拿起冷溪的手。放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冷溪有些不明所以。
“打开來看看就知道了。”
冷溪眨了眨眼。将手中叠着的白纸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她顿时睁大了眼。“这是……”有着梅姨签字的。她的卖身契。
“还给你。以后你自由了。你我的主仆关系也到此为止。”陵寒淡淡的说道。
你我主仆关系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冷溪震惊在了原地。那个到此为止一直在脑海里回旋。
她自由了。再也沒有卖身契的存在。她应该高兴的。她应该欢快得大叫的。可为何。心还是隐隐作痛。有一股忧患。有一股失去正在向她临近。
她瞠圆了眼。微张了嘴。脸色却有着苍白。她吞了吞喉。仿佛有些不真实。喃喃道。“我……我自由了……”
“沒错。你不再担心‘地中海’抓你回去。你的梅姨也会安然无恙。不必为她担心了。”
“可是……”冷溪抬起眸子看他。眼古泉般的眼眸里。有着担忧。有着紧张的水光。
可是你还会在吗。
这句话本该出口的话。却是如此艰涩的堵在了冷溪的喉咙口。
她知道他早已经做了决定。她问不问出口。结果都一样。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从今往后。不会有你不想执行却非执行不可的命令。令你讨厌。想避之不及的人也不会整天晃动在你面前。经过交集摩擦而过的平行线。最后依旧平行。或许越行越远。再无交集可言。”他的话语淡淡的。有些磁性。有些醇厚。犹如甘酒的香醇。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却深深的牵扯了冷溪的心。每一个字落在她心里。都让她好难受。
讨厌之人。
难道他不知道她一直喜欢着他吗。
他就不知道她有多想念他。
不会有交集。
她和他真的只是平行线。
冷溪低着头。咬着唇。喉咙有些颤。她沒有点头。也沒有发声。怕自己在他面前出丑。
“记住你刚才答应的。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他的话语终于带了些许祝福的笑意。
可让她怎么笑得出來。
这才意识到。原來他的心里一直沒有过她。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商业精英。人人讨好附和的帝王。他是何其尊贵。何其至高无上。
而她呢。只不过是一个孤女。沒爹沒妈。指不定什么时候流浪街头。孤零流浪。
她有什么资格去乞求他的爱。有什么资格去得到他。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永远无法企及。
冷溪颤颤的。咬着唇。极力忍住要喷涌而出的泪水。不想在他面前哭出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和狼狈。垂着头。不看他。
“怎么不说话。”陵寒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