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吃醋的,强者保护弱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像你娘这种有责任心的女君,她自然懂得这个道理,爱护你们完全就是因为你们太弱了,可不是因为你们是她的心头肉,所以你们没有误会,你娘最在乎的只有我,你们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阿欢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厥过去,无言地看着离忧,心道吃醋就说吃醋,还非得颠倒黑白,还说她是弱者,她真想问问像她这个年岁,就能和俏儿这种老妖打成平手,那能是弱者吗,显然不可能是,但这话最终也就只停留在心中,没有问出去,毕竟她也不傻,这要是顺着离忧的话继续下去,那她定能被离忧羞辱到明天清晨,便准备转移话题,等待时机再噎回去,看了看盆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菜叶,阿欢灵机一动,展开了另一段对话。
“行吧,是你是你,看在你给我做这么多菜的份上,我就不和你抢了,就当是报答你让我大饱口福的恩了。”
离忧痞气一笑。
“呵呵,你误会了,我是看你娘被吓坏了,我才要给她好好补补,所以这些菜都是给你娘做的,你俩只是顺便沾沾光罢了。”
阿欢顿感一阵窃喜又无比扎心,窃喜的是她方才说那些话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赌离忧说出这菜都是给久久做的,没想到还真成功了,而扎心的是她的计划虽然成功了,可却真如她所想那样,离忧根本就没想过给她俩做好吃的,要不是因为久久,估计他也不会想要做饭,肯定是陪着久久在屋里休息了,阿欢白了一眼,寻思反正是离忧先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她现在就当离忧的面吐槽久久厨艺不好这事,这是个铁打的事实,想必离忧一定无法反驳,便阴阳怪气道:
“哎呀!沾光就沾光吧,那也好过上次她做了一个,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菜,她还非让我吃,我不吃她就要揍我。”
末了,挑衅地看看离忧。
“爹,我说你从哪儿找个手这么笨的媳妇啊,活了一把年纪了,连个菜都做不好,真是羞死了。”
阿欢等待着离忧吃瘪的表情浮现在脸上,结果哪想到,离忧根本就没生气,他甚至都不觉得丢人,反倒骄傲地说着。
“这你可就说错了,你娘手巧着呢,就没有她不会做的东西,我的箫穗还有刚才给你们的荷包,那都是你娘亲手做的,你再看你娘那一手行云流水的剑术,就冲这些她的手就不笨,只是碰巧在厨艺和梳头上没有造诣罢了。”
顿了顿,才想起还忘了一件事,又补充句。
“哦,对,还有涂脂抹粉。”
原本阿欢以为她又被怼得没机会了,却不想离忧自己竟无意暴露了久久别的短板,看来这战况有所改变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她倾斜了,便马上乘胜追击,嘲笑道:
“先前我还以为只有厨艺呢,原来梳头上妆都是问题啊,怪不得这些年我娘的发型就没换过,也从来都没用过胭脂水粉,还是因为她手笨啊,哈哈哈……”
笑了一阵,再次挑衅离忧。
“不过她不会你还不会吗?你可以给她梳啊,你不梳不会是因为你也不擅长吧?”
离忧反驳道:
“你懂什么?你娘就这样才好看,那些多余的装饰只会显得累赘,我虽然是可以给她梳,但是顶着那么大的发髻,又带着满头珠翠,那多俗气啊,你看你娘那头发又黑又亮,再用桃花簪绾起来,这多好看,至于不会上妆,我看这样更好,你看我平时就喜欢亲亲你娘,她要是涂一脸厚粉,那我亲上去不就一嘴粉了,你也不是没看过司命的话本子,里面不是有句话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嘛,就证明像你娘这样不加修饰的,方才是真正的美人。”
又嫌弃地扫了阿欢一眼。
“我看你就是审美畸形了,等我有空好好教教你什么才叫美。”
阿欢被呛得哑口无言,这次她又战败了,她认了,但不代表她彻底认输了,待她休养休养,改日再和离忧大战几个回合,便撇了撇嘴没再回话,只把玩着手里的菜叶子,而针对离忧刚刚的夸赞,许久没说话的阿清不大相信,将话接了过来,继续这个话题。
“爹,你有必要把我娘夸得像朵花一样吗?我看你也是没好好看过咱们天狗族旁的女子,才以为就我娘最好看。”
离忧再次为久久正名。
“这你可就又说错了,咱们天狗族的长相一贯都不是特别貌美,在你娘出生之前,这六合四海也就只有狐族的女子,才是众所皆知的貌美如花,直到后来有了你娘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个情况,所以你娘真是咱们族内出的第一个美人,就连凌云当初只见过你娘一面,就认死了要把你娘娶到手,还因此搞出一大堆事呢。”
阿清诚然不知离忧到底有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听离忧说起,狐族女子才是这六合四海最倾国倾城的,她蓦然想起婉月生辰宴上看到的苏柔,她的长相和久久一对比,的确逊色不少,又细想了想,好像她这所有的记忆里,的确是没有见过比久久还美的,可又怕是她见识短浅,也怕离忧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不准备太相信这件事,将话题又绕了回去。
“再好看不还是手笨,有啥用?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娘做东西到底有多难吃,我真都没法形容了。”
像是找到共同话题一般,离忧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当然知道,这事我比你们早几千年前就知道了,说来你娘的确在厨艺上特别手笨,我跟你们说,就连你们师伯都不想吃她做的东西,还有你们师公也不大喜欢吃,还曾被你们娘吓地出去躲了好几天,想想这事我都忍不住笑。”
离忧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阿清阿欢的举动突然变得很不自然,此时此刻,她们的嘴长得老大,惊恐地指着离忧身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向后匆匆挪蹿几步,一骨碌爬起身来双双跑走了,离忧说到话尾之时,只觉面前一阵小风拂过,他抬头看去,却只看见了阿清阿欢激素跑走的背影,他不明所以,对着她俩身后喊道:
“跑什么啊,你俩不吃饭了啊?”
阿清阿欢没有回应,离忧又喊了句。
“那不带你俩的份了啊!”
末了,脸上绽放着慈父的微笑,边端起菜盆边说着。
“真是贪玩。”
回身准备去厨房做菜,却在回头的瞬间,离忧登时愣住了,他现在终于明白阿清阿欢为什么要跑走,甚至连句话都不敢回了,原来久久早就站在他的身后了,离忧的心脏狂跳不止,他估摸着他刚才的那些话,已经一字不差地进到久久的耳朵里了,心中顿时叫苦连天,暗想这才刚刚把久久吃醋的火气平息,可不敢再让她发火,要不然保准是一顿毒打,看来还是得演个苦情戏,利用久久的同情心把这事给遮掩过去,便将菜盆放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手捂心口,缓缓躺倒在地上。
“诶呀!不行了,旧伤复发了,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久久面无表情道:
“我记得你的伤早被师兄疗好了,连块疤都没留下。”
离忧故作气息微弱之态。
“没好,一点都没好,真的。”
五官又拧在一起,装得更为逼真了。
“不行了,太疼了,哎呀,疼死了。”
他躺在在地上哼哼唧唧,始终不肯起来,久久只好握紧白嫩小拳头,又揉了揉,轻声道:
“行吧,那我就给你再好好医治医治,保证这次让你药到病除。”
眼见久久这举动是要揍他啊,离忧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端起菜盆,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意。
“我逗你呢,我一点都不疼,我伤早就好了,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说罢,一脸欲哭无泪地向厨房跑去,又生怕久久会趁他不注意时,追上来就狠狠给他一脚,还时不时地回头查看久久有没有跟上来,直到彻底跑回厨房才彻底放下心来,而久久也因着离忧今日救了她,她才忍了这口气没有胖揍他一顿,只坐到桃花树下,等着离忧一会儿端着好吃好喝来哄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