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是傅府的什么人,陈惟敏打定主意要教训她,不然难解心头之气。
他当即拿起桌上的茶盏扔到了傅婉书的脚下,茶盏应声碎裂,发出一声脆响。
“谁给你的胆子,叫你这么和我说话,你他娘的算老几,本官已经很给你脸了,你还蹬鼻子上脸的搁这冷嘲热讽。”
陈惟敏彻底发了火,挥舞着手臂,脸色涨得通红,十分激动地又要搬凳子砸人,立马被小吏拦住。
“大人您消消气。”小吏满脸陪笑,把凳子摁住了。
回过头垮着一张脸看向傅婉书,心里更苦,这叫什么事儿,愿以为傅公子性子和善,能把陈大人和和气气的送走,哪成想这闹得几乎把公堂掀翻了。
“不必拦着陈大人,他想撒野就让他撒,他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咱们又何必操心,不过把账都记下来,摔坏了什么茶盏凳子,待会儿得去京兆尹府要银子赔偿。”傅婉书挥挥手,让小吏退下,面上仍旧一派悠然。
她就是要气一气陈惟敏,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最好是把整个刑部都掀翻了,介时宣扬一下京兆尹的戾气和狠辣,也好为自己所写的文章推波助澜,让百姓看清他的面目,且深信不疑。
陈惟敏听了她的话,再一瞧她浑身轻松的样子,真的是要气死了,几乎失去理智,就连本来是要做什么都忘了,他现在只想掐死眼前这个人,让她闭嘴。
他竖起了眼睛,不顾小吏的阻拦,两三步再度向傅婉书走去,嘴里厉声说着:“我今天就先教训你,然后再教训那个犯人。”
傅婉书看着他满脸横肉奔自己而来,那小吏也不敢生拉硬拽,实在拦不住他。
见他挥舞着手臂果真要打到自己身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能让他给自己打了?
她急忙站起身大垮步跑了出去。不料正好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龙涎香入鼻,她抬头看,七皇子的俊脸映入眼帘。
“怎么了?”七皇子扶住她的身子,皱着眉看向跟着追来的陈惟敏。
“求殿下救我。”傅婉书立马躲在他身后,一双桃花眼转动着波光,瑟缩着肩膀更显俏丽可爱。
她的手臂轻轻搭在七皇子的两臂,头半靠在他的后背,七皇子的后脊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只觉得涌上了一股热意,令他心中微动。
“陈惟敏,你追着傅逸徭做什么,成何体统,把刑部当做自己家了?”七皇子沉着脸看向陈惟敏,厉声说了一句。
陈惟敏喘着粗气,看着七皇子,拱了拱手,脸上有些遗憾,七皇子在这,他哪有胆子再动手打人。
他略有些委屈地说:“七殿下,您不知这后生有多气人,他口出狂言,视人命如草芥,还辱骂微臣,说京兆尹是个吃干饭的地儿。”
傅婉书瞪了瞪眼睛,他还恶人先告状上了,不就是夸大其词,故作可怜吗,谁还不会似的。
“七殿下,陈大人他…他”傅婉书的眼泪当时落下,顺势扯着七皇子的袖子就哭诉起来:“他仗着自己是官身,就以大欺小,趁着赵大人和程大人都不在,要把刑部的案子都拿走,我不允他,他就要打死我,您都看见了。”
七皇子看着她一张小脸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自然知道陈惟敏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信他的话。
不过他又想起前日晚上她在马车里对自己十分冷漠的样子,报复心起,故意看着陈惟敏问:“陈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陈惟敏心中一喜,赶忙作辑回答。
方才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吏现在远远站着,看见七皇子来了更是不敢靠近。
傅婉书见没人帮着自己说话,而且七皇子竟然偏向陈惟敏,不禁扶额,这大哥眼睛没毛病吧,难道他没看见陈惟敏刚才那追着撵来的架势是要打死自己吗?
“殿下,请您…您为小生做主。”傅婉书泪眼汪汪,声音哽咽,躬着身子又说了一句。
七皇子见她这副模样,目光闪了闪,心里不忍再为难她,毕竟将来,她是要成为自己皇子妃的人,自己不维护她,还能让谁来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