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蒙的心再次被冻结住,她有些气愤,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只觉浑身无力,只得依旧停留在他怀中,她不由自主地往回缩了缩,让自己离开伍毅然的触碰,她问道:“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又来找我?”
伍毅然感觉到她的躲闪,放开了她,两人之间方才被热情融化的空气再次被寒气入袭,而那寒气由一丝变成一缕,然后扩散成一片,伍毅然说话的声音仿佛有些机械,但是仿佛是穿过那层寒冰才出来的:“那天,我看到那则新闻时,感觉就像一只手生生地把我的心撕裂了。那一刻,我真的后悔和你在一起,依蒙,我不知道,原来深爱一个人,心就再也没有了自由,喜怒哀乐就交由了别人掌控。那几天我一直失眠。我是真的打算和你分手,以后再也不爱任何女孩子。但是今天,我接到你同学的电话,说你有好几天没去上课,打你电话也始终关机,到处找不到你的人。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如五雷轰顶,想到了很多坏的可能性,但不敢去细想,好在我还有你的钥匙,所以我第一时间跑过来查看。还好,你并没有出事。依蒙,依蒙......”
伍毅然低声呢喃着,似乎无法控制内心的情感,又拥住了她。
秦依蒙问:“我有好几天没去上课了吗?”
伍毅然说:“依蒙,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秦依蒙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一个晚上而已。怪不得我想起那天的事,总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似的。”
她脑海中逐渐浮现起梦中在出租屋所见场景,还有另一个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继续说道:“那天,我是强撑着回到家里的。我应该是一走到家里,就晕过去了。”
伍毅然叹了口气,又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轻声低唤着他的名字:“依蒙,对不起。”
秦依蒙眼神迷蒙,她记得,在梦中,在进入那个出租屋之前,她一直在一个被黑暗笼罩住的地方,她感觉到寒冷,但是又本能地不愿意动弹,此时那种寒冷和恐惧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她下意识伸出双手,拥住了伍毅然的背,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里,问道:“所以,这几天我就一直这样昏睡着吗?”
“我想是的。你不知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床上的样子,我心里有多恐惧,我以为你......”伍毅然不愿意说下去了。
秦依蒙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接口道:“你以为我自杀了,是吗?”
伍毅然的身体颤栗了一下,发怒般地用手紧箍住她,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恳求地说道:“依蒙,别说那几个字。”
他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恐惧。
秦依蒙的心软了下来,剧烈的疼痛化为轻轻柔柔甜蜜的疼痛,她感受到伍毅然对自己强烈的爱。她如同母亲哄孩子一般轻抚着他宽阔的背脊,柔声说:“毅然,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的。”
她心里却不由得叹了口气,主观上不会,但客观上难说。就像这一次和伍毅然吵架,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怎么办,仿佛是身体里保护机制将她拉入了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大概是潜意识里逃避极致痛苦,要她做的选择吧。
她脑海中再次想起另一个自己追问她的话:你后悔吗?
她当时犹豫了,到现在她依然不知道是否后悔。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曾经是现实里那个自己万分向往的,但是在梦境里那个自己,明显不是现实里那个同龄的自己,她清醒得仿佛已经经历了一切。
是啊,她以前单知道向往刻骨铭心的恋爱,却没有想过,人不过血肉之躯,一段虚无的感情要刻在骨头里,要铭刻在心里,那样的过程到底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