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严的嘴唇哆嗦着，他的手越攥越紧，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P>

“……不、想。”</P>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仍然微微低着头，但听到了林曼华笑了一声，随后搭在他肩上的手开始用力，慢慢地，对方的力道重得仿佛要把他的骨头都捏碎。他咬着牙忍住痛呼，没敢出声。</P>

“好孩子，实验室的先生们之后会好好待你的。”</P>

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曼华终于松开了他，笑吟吟道：“联赛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一开始的目的没达到，不过你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是么？”</P>

“你说对手很强，我可以理解，但是个人赛不是淘汰赛，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韬光养晦……收敛锋芒。”</P>

林曼华不紧不慢地教训他，轻飘飘的语调意味深长。</P>

厉严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肩膀处仍然痛得厉害。他麻木地应了声“是”，随后就沉默下来，像个失去生命的木偶。</P>

林曼华叹了口气，目光怜惜地扫过他：“好好休息吧，回去之后记得喝融合药剂。实验室那边会再来找你的。”</P>

沉默的少年仍然没有应声，林曼华也没有在意，他拿起搁在一边的长柄伞，站在了窗边。</P>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起柔软的窗帘，也拂起他散落的发丝。他忽然叹了口气，轻声呢喃：“真是……平静的夜晚。”</P>

窗外的风似乎忽然大了些，厉严听见一瞬间的呼啸风声。</P>

他抬头的时候，眼前闪过黑暗中一片艳丽的猩红色。他眨了眨眼，窗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大开的窗户吹进夜里特有的凉风，窗帘鼓动着，扬起圆润的弧度。</P>

沉默的少年脱力般瘫坐在地，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悄无声息地飘进来，轻柔地扑到他的脸上……</P>

似乎开始下雨了。</P>

……</P>

黑暗的巷子里，撑着黑伞的男人闲庭信步地走在有些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P>

开始下雨了，周围的雨声淅淅沥沥，人声渐渐消退，在这种幽僻的巷子里更显得遥远，听不分明，所以就多了一种莫名的安宁意味。</P>

黑色的宽大伞面稍稍倾斜，雨水急急滑落，伞面上艳丽的猩红色图案似乎因为被水洗过而更加清晰、更加妖异。</P>

而倾斜的伞面下，露出男人容色俊秀的脸，他抬眼望进密密的雨幕，在一片静谧中停住了脚步，神情怡然自得，仿佛是在赏雨。</P>

“这雨下得……真漂亮。”</P>

他轻轻地感叹，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P>

“阁下跟了这么久，都走到这里来了，真的不出来跟林某人见见面吗？”</P>

周围的雨幕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一部分被连着空间一起扭曲变形，空气中缓缓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身影。</P>

他冷着脸盯着林曼华，深灰的半长发被雨水淋湿了些，丝丝缕缕地垂落，有一缕贴在他额头，延伸到鼻尖刀疤的位置。</P>

这并不显得他狼狈，反而让他多了几分落拓不羁的野性。他抱起双臂，微抬下巴，暗橘色的眼睛仿佛盯住猎物一样锁定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身形清瘦的男人。</P>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