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着单薄里衫传递给肌肤的重重冷意,觉得甚是值得,</P>
她抚摸着身下久违了那张精致秀雅的面容,觉得恍若梦境。</P>
但盼妤早已再三确定,这不是梦。</P>
她将襦裙折叠成团,暂时代替软枕置于男人颈后,小心翼翼用指尖流连着男人苍白肌肤的脸廓。</P>
一重易容粗糙易解,二重人皮薄若蝉翼,她毫不避讳地抚摸着男人的下颌,找到与自己脸颊同样位置的易容痕迹,心底翻来覆去震撼激动。</P>
她用披风将人仔细拢好,又细细探过脉后,呼吸恢复平静。</P>
盼妤记起在林家客栈时医者的警告,打量着男人消瘦的周身,眸色溢满伤痛心疼。</P>
盼妤轻轻叹息,忍不住将男人缓缓抬起半身,让他侧倚在自己怀里。</P>
这动作幅度引起不小动静,男人自昏沉中被强行改变体位,禁不住难受地溢出轻咳。</P>
妄自动武的后劲只增不减,薛纹凛在地面上本就移动艰难,如今算是彻底被连累,又伤上加伤。</P>
他被贯通四肢百骸的熟悉骨痛生生磨了个半醒,本想自行寻个舒服的姿势躲躲痛意,又接着被强行抬起半身。</P>
他实在浑身乏力,只得随意任人处置,幸好昏沉,也记得同伴大约可能是谁。</P>
他虚软地震动胸膛,胸口处起伏微弱。</P>
他甚至感觉那女人正胆大包天地对自己上下其手,可恨暂无还手之力。</P>
薛纹凛以为,令他纡尊降贵甘愿一同历险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仅此这点略略安慰自己了。</P>
他仿佛侧倚在一块单薄的蝶骨上,那蝶骨清幽淡香隐约浮动,却硌得他半边脸隐隐作痛。</P>
“我......”</P>
盼妤听着他断断续续猫叫似的咳嗽,安静在等待,听锁骨处柔柔弱弱低喃了一声,她连忙回应,“怎么了?你想要做什么?别激动,慢慢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P>
这世间敌不过一种冷,叫做“别人觉得你冷”。</P>
薛纹凛顶着微醺似的脸颊从披风里想透气,却遭到主人无意识的反对。</P>
“有些,闷......”</P>
盼妤听完这话不知紧张还是激动,另一只搂着他细臂的手劲头自来熟地一用。</P>
薛纹凛:“......”</P>
女人蹙眉明显着慌,嗓子里含了东西似的说不出话来,含含糊糊先应了一句,沉默半晌,徒然清晰地说了句:“对不起。”</P>
薛纹凛起初没反应过来于是没有在意,他自己并未意识到林羽其实反应是不大对的。</P>
回应迟钝温柔,也比平日拿乔别人短处就忍不住损两句。</P>
薛纹凛只当形势所迫,以为女人难免。</P>
女人仍是坚持将他团进披风,只是轻声道,“我有话与你说。”</P>
薛纹凛哼了一声算作听见。</P>
“我想我们,需要重新介绍一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