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不知前因后果,能听出来什么?”盼妤耸耸肩,视线方向没变。</P>
男人忍了忍,抿起嘴,“我让你复述。”</P>
女人悻悻吐舌,这才醒悟会错意,“仿佛是说,丰睿忠心天地可鉴。”总结起来,算是这么个意思,对这个丰睿,盼妤并无好感。</P>
当年,薛承觉为了薛纹凛亲自动手料理他,却被军枢处出面护住性命与官职。</P>
军枢处无非担心金琅卫大权旁落薛纹凛麾下,须保住用以权衡势力的棋子。</P>
两年间,这枚棋子处事低调而对军枢处尽心尽力,面对皇帝王命御令也从来全力以赴,他越表现得忠诚出色,越是从酷刑里辨不出真伪,盼妤就越不敢放任他离开自己视线。</P>
这是她离开千珏城之前,对薛承觉位数不多的几个坚持,是以丰睿授命前来北澜,她并无觉得有何奇异。</P>
关于丰睿在薛纹凛被刺杀一事里所担任的角色,如今几乎已无从查证,重启案情更是再无机会,这个谜团在尚不知薛纹凛仍存人世时没有一刻不再困扰她。</P>
如今反而轻松,她心心念念的人还活着,没有什么比亲自报仇索命更痛快的。</P>
她安静乖巧地数着男人鸦黑的睫毛,没来由地道,“我不会放过他。”</P>
“这是什么话?”薛纹凛浅浅蹙眉,虽是问句,但直达她心中所想。</P>
“我以为此次薛北殷会帮你报仇,会找到他的罪证。”盼妤难得直视他。</P>
薛纹凛无声叹息,“你误会了,阿恒不至于如此狭隘,他能通过陛下的酷刑试炼,便有不凡之处,即便与当年事有关,可还能被人找到确凿证据?”</P>
“再说——”他眸光凝望向帘门,视线悠远平静,“当年的真相本来也不重要,时也势也,谁来操刀,目的和结果都无差别。”</P>
盼妤阴下双颊,眼底压着冷意,“那你和我的儿子就活该受死么?”</P>
薛纹凛喉结微动,垂首握拳低咳,“你总这么被旧事困扰,何苦呢?”</P>
“何苦?旧事让你不打算原谅我,总是避忌着、冷着我,我自是认了。那我便换个活法,谁让你不愉快,我便让他不愉快。”</P>
女人的声线柔婉如歌吟,不疾不徐响荡在账内,她越发冷了情绪,眸中却无对男人的灰心与冷漠,反是有股子决然的劲儿。</P>
“比方说,如今我正不痛快,这自是活该,既然如此,更不能让旁人高高兴兴的,又恰好本宫有这权势,你说呢?”</P>
“诡辩。”薛纹凛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捂嘴又咳起来,继而微仰头轻轻喘息。</P>
盼妤心里焦急,但又明知表露出来并不会得到男人的任何配合,她环视周遭,竟是没找到一杯热汤热茶,顿时暗骂顾梓恒没眼力见。</P>
“我这不是在气你,分明极为认真。”</P>
她伸出手,隔着柔滑的袍衣轻缓地按压着薛纹凛的胸口,嘴里振振有词,“方才我就在想,没什么比亲自报仇能令身心愉悦,你这般恨我,为何不试着折磨折磨,我定不会还手。”</P>
薛纹凛:“......”</P>
脑子真是坏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