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柱香时间委实太长,他许久没走过这么长的距离。</P>
一路,又唯恐女人随时想逞英雄,全程都在长腿阔步,绝不打算让她超过。</P>
此刻乐极生悲,薛纹凛甫坐下,便尝到一丝痉挛初启的痛感。</P>
那好奇宝宝虽是翘首以盼,眼里却全是薛纹凛的表情细节,一看他眉尖尖上只微微动了少许,便懂了。</P>
“腿是不是疼,我来按按。”说完嘴巴和手速一样快,几乎马上就要碰到他脚踝。</P>
薛纹凛将腿一撇一缩,半身立马侧开,秀致的面上拒绝意味鲜明,“不用,别让人看见。”</P>
盼妤苦下脸,耳中这句话的每个字都极不讨喜,当下忍不住轻轻呛。</P>
“再亲密的事难道没有做过?这了无人迹之地,你还担心有人看见?!”</P>
薛纹凛薄唇轻启,眉眼一冷,眼见就要发作,盼妤顶风瞧着他神色变化,立马畏怯地消声,只眼里仍含着委屈。</P>
他张嘴忍不住开始咳嗽,见盼妤面上明显慌乱,却不太领情,“我与你,咳咳,再不会有亲密之态,那些旧事和误会,休再提。”</P>
盼妤被怼得脸色发白,惨淡地笑了笑 ,“我知道了,你继续,我只管不误事便罢了。”</P>
男人恹恹地吸了几口冷气,环顾四遭后微微垂首凝视盼妤左手抠右手的委屈模样。</P>
心底依然是熟悉的无奈,“我说不让人看见,是指这些擦肩而过之人,大约都有问题。”</P>
盼妤惊愕地啊了一声,神色渐渐凝肃,却很小心地不再到处打量,只循着视线凝焦在薛纹凛身上。</P>
“你这么一说,我懂了,猎户、渔夫、樵夫和庄稼汉,”她点出这些顾盼不忘的人群,“他们眼里没有我们。”</P>
薛纹凛手上缓缓按摩着一阵一阵抽筋的脚踝,口气依然恬淡,却也没掩饰对盼妤的肯定。</P>
“能看出异端已是不易。”见她蓦地变得警觉,薛纹凛也似乎有赞赏之意。</P>
“我们这身打扮应是为游山玩水而来,天公不作美,今日却非佳期,流连山中不肯走的一对公子夫人,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注意。”</P>
这本身根本不符合常理,盼妤稍稍回忆,马上就想起不对劲。</P>
“那些人果真一刻没有抬眼关注我们,难道是欲擒故纵,到了指向地,会有更大的危险?”</P>
薛纹凛认真沉吟,摇摇头,“不敢打草惊蛇,不敢引我们注意,只远处默默伺探,说起害怕,也许他们比我们更担心暴露。”</P>
盼妤向他悄悄凑近了一点,越过手臂看向伤腿,实在掩不住满面愁容。</P>
“今日还是算了吧,你都得了这个结论,我觉得先回去,找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让你那小暗卫再来正经探一次才真。”</P>
薛纹凛额角抽了抽,越发觉得她在故意破坏自己好不容易修炼成功的淡然心态,心中的不耐烦简直压抑不住。</P>
所以直接表现在了脸上,“你明知这件事不能随意让人插手,若再多言,下次你便也不用跟来了!”</P>
说罢,薛纹凛负气般地偏首不去看她。</P>
这番话语气特地加重,听得女人心中的退意立马偃旗息鼓,只得顺从。</P>
“好好好,也行,我知晓你意在眼见而已,想来并不打算行动,那你总得告诉我,看到什么份上才撤退吧!”</P>
难不成真要深入敌穴,届时如何脱身?</P>
薛纹凛斜了斜她,毫不理会她的焦虑,反倒无声哂笑。</P>
他空出一只手,悄悄捏紧了楼飞远身上那枚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