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人还活着,报仇一事终于师出有名(1 / 2)

薛纹凛的未尽之语似曾相识,一旦说出口无非继续给自己找不痛快或者乱了人心。</P>

他想十分严肃且认真地问一句,“司徒扬歌你到底好不好龙阳?”</P>

思考少顷还是作罢,毕竟这人脸皮厚度非同小可,分明在故意挤兑某人。</P>

薛纹凛目光清冽沉静,像被风轻吹起的蒲公英,似飞似飘晃悠着朝对面去了。</P>

他眸光里的写意在不同人眼中却呈现不同的情境。</P>

盼妤看他那副模样左右横竖都无助可怜,无端泛起一股怜爱和正义。</P>

她觉得薛纹凛眼神分明写着,“他什么时候才明白自己是个傻子。”</P>

大司马从那眼神感受到所求终得回应,不禁觉得,“阿纹你果真是好兄弟!”</P>

薛纹凛茫然无辜半晌,攒起最后一丝耐心冷冷轻叱,“有屁快放!”</P>

司徒扬歌怔愣须臾终究没忍住,扑哧地笑道,“是真要紧,听说——”</P>

他惯来笑脸迎人,无论说什么都令人心生亲切,只听他不疾不徐地道,“你们小皇帝御驾亲征了。”</P>

此话一出,司徒扬歌仍是表情不改,他只关心薛纹凛的反应,而薛纹凛身旁的女人瞬时大惊失色,他虽也看见了但不打算在意。</P>

薛纹凛却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几不可察地环顾周遭,悄声将视线从三个禁卫身上一扫而过,语气从容寡淡,“你耳朵倒伸得长。所以,这就是你无法安心的理由?”</P>

司徒扬歌笑叹,“阿纹,谁都知道这位少年君王经你一手调教,他胆略非常、天不怕地不怕,你可知他一举一动都能引发滔天波澜,要么草木皆兵,要么虎视眈眈。”</P>

“此次他剑指我朝,行动虽十分隐晦,却逼得我不得不长驱直入,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他目的为何?难道,你真的不曾怀疑过,他背后定有人指点。”</P>

薛纹凛揉揉额角,脸色有些发白,“你曾让我帮忙探知一二,如今看来自己不也一清二楚了?别绕圈子,也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你是聪明人,应知我没有这个价值。”</P>

这样妄自菲薄又将自己排除于关系之外的说辞,盼妤从不敢当薛纹凛在说气话。</P>

她只敢不断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听得习惯了便总有麻木的一天。</P>

听得麻木了,就只盼薛纹凛在喊“狼来了”。</P>

直到有一天她灵台清明,想起薛纹凛从来说一不二,这才醒悟是自己犹在梦里。</P>

“背后有人指点”,亏姓司徒的尚只阴阳怪气,还不曾把“太后”俩字贴她脑门。</P>

但就在不久前,薛纹凛还直言不讳地问过她“有没有参与?”</P>

骗金琅卫全军集结,然后伺机收编整合?薛承觉那小子的确学不来这么高明的伎俩,但天地良心,莫说自己在不在王廷,也拿着够呛啊!</P>

又或者,骗薛北殷以辅平边境之乱为虚,行伺机推移国境线吞并长齐之实?</P>

嘶......说到这里盼妤还有一丝心虚,可即便如此,她也咬着牙没敢认。</P>

在一些知情人眼里,甚至薛纹凛都有所误解,认为她与长齐、祁州因母族而勾连着复杂又千丝万缕的联系。</P>

只有她自己清楚,与这两境是结着私仇旧怨的。</P>

之所以没有伺机报复才是个天大误会,毕竟先前她误以为逝者已矣,不想仇雠株连祸延,更怕万一杀孽过甚,导致薛纹凛“地下不安”。</P>

这下好了,人还活着,报仇一事终于师出有名。</P>

因为过分欣喜若狂,她或许、大概,真的有在某些报平安的邸报里给了些暗示,于是千珏城马不停蹄给予回应。</P>

但那终究停留在“或许”、“大概”上。</P>

盼妤把眼睛闭了闭,此刻要她复盘每件邸报的原文委实太难,其实更甚之就是薛承觉那兔崽子本就起了“歹心”,而自己推波助澜而已。</P>

她心中忐忑地自辩,这不能叫指点,顶破天是帮凶吧......</P>

盼妤对与盟约撕破脸并无更多道德感的束缚,只不过顾忌名单一事既出,想到似乎不该第一个出来窝里横。</P>

如今北澜大营黑压压、乌泱泱一片,箭在弦上之势也真有些骑虎难下。</P>

盼妤:“......”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小兔崽子自己面对疾风骤雨去吧!</P>

她决定主动加入战局,免得陷入被动不利,旋即满脸平淡,“你阴阳怪气地问什么问?这件事与他与我都无关,喏,现下还在水里,你若实在不忿,还有些机会。”</P>

司徒扬歌终于收起笑意,对视盼妤时的漠然和敌意,饱含刺骨冰寒般地冷。</P>

“你不要仗着他如今好性子就装疯卖傻,也不要妄自牵扯他。向来利己主义的西京太后,以为嘴巴上动动就把深情不已装得那般像了?”</P>

盼妤默默在心里吐一口老血,简直想仰天长啸,心说你真是两只眼睛都瞎,哪里见他性子好了!</P>

她喉咙艰难地滚动,不敢在这件事上有差池,唯恐一着不慎又会踩中薛纹凛埋的哪颗雷,就单说相认后自己还在插手朝廷之事,这一条就能被薛纹凛单手拉弓一箭射死。</P>

死在破镜重圆的光明大道上。</P>

哪怕不小心触碰,看来都不行。</P>

可徒劳猜测终究无意义,司徒扬歌现在不只是猜测这么讨厌,他完全就是在离间,他明明看出来薛纹凛与自己之间的疏离过之而无不及,仍乐此不疲火上浇油。</P>

光这一条,将来待她有机会走完那光明大道,迟早——</P>

哼......她于是闭上嘴,选择暂时忍耐一时。</P>

“猜测并无意义,你既明知实情还愿一路同行,心中定已有计较,稍稍消停些。”</P>

司徒扬歌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却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城中方才那般险要,我也不愿做那守株待的兔,自然愿意跟来。”</P>

薛纹凛喟叹一声,凝眉间锁着淡淡的愧意和愁苦,“说起来你原是不用涉险——”</P>

“好了打住!才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P>

司徒扬歌活见鬼似地啧了下嘴,痛苦得额头都叠出褶皱。</P>

他素来见薛纹凛矜持正经,少不得总要逗弄埋汰,却不知自己根本扛不住对方真心一动,这会立时也酸得牙直疼。</P>

关于千珏城打什么鬼主意,他迟早能知道,实则也不甚在意,他只是,恶劣地想给那女人添堵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