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又行了一炷香光景,来到一片宽阔的水域。
此时夕阳的余晖披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是青山的轮廓,蜿蜒起伏,如同柔美的线条。近处,四条二十多米的大船舫首尾相连,围成一圈,停泊在平静的水面上,整个景致看起来十分静雅优美。
陆云想起那句诗: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那是白居易的《暮江吟》,前世学者对这句诗给予了极高的赞誉。有人说,十四个字便描述了一幅着色秋江图,其景奇丽。又有人说,此句有丰韵,言残阳铺水,半江之碧,如瑟瑟之色;半江红,日所映也,可谓工微入画。
陆云此时亲眼见到相近至斯的景色,亦忍不住有感而发,轻轻吟诵起来。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位诗人,有过人的风度和唯美的情怀。
却不知,身后正有一双美目正盯着他,嘴里亦学着吟诵这句残句,睫毛微动,一脸惊羡。待船靠上四条巨大的画舫,有女仆为两船铺好道,引着陆云登上画舫。”
陆云想着那女扮男装的蓝衫公子,回头寻觅,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
“莫非她不上船?”
陆云正疑惑,却见远处驶来两条小船。小船速度极快,只是一会儿,就到了眼前。
前一条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三十岁模样,白衣翩翩,手里拿着酒葫芦,腰间挂铁剑,深情悠然自得。另外一人却是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满脸胡须。陆云看着两人眼熟,突然想起这两个人他都在玲珑画舫见过。
白衣人姓箫,名无影,似乎有个绰号叫白衣铁剑。而年轻人正是九门提督府的图公子,那个爱好超前的s狂。只是,这两个人怎么联袂而来了?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又看到后一条小船驶过来,船上亦有俩人,其中一人陆云一看就脸色顿变。竟然是他?被蓝衫公子打落水的封二!此时,他全身仍旧湿透,手上捧着失落江中的大刀盘坐在船头打坐。陆云诧异,刀落入河中,竟然还能让他寻回来,真是奇葩。难怪当初被打落水,这么久都不冒头,原来是捞刀去了。而他旁边的那人跟他一样装扮,而且面目还些有神似,只是脸上多有好奇,一副狐疑的神色。陆云不禁猜测这俩人是兄弟无疑。
那封二睁开双眼,又变成了大嘴巴,还没到近前就先对着陆云嚷嚷开了:“喂,原来你小子果然在这里,那蓝衫小子呢?躲哪里去了,赶紧叫他出来。”
他旁边那人也嚷嚷道:“对啊,是谁把俺二哥打伤了,快出来,俺要单挑!”
陆云一看他大块头,虎头虎脑的样子,有些乐了,笑道:“喂,我说大头娃娃,你乱喊什么呢?能把你二哥打伤了,说明那人武功比你二哥高啊,你要单挑,比得过么?”
他傻乎乎道:“这要比了才知道。”
陆云眼咕噜一转道:“不用比的,那我问你,你跟你二哥比,谁的武功高?”
他想了想道:“当然是二哥的武功高了。”
陆云道:“那不就结了,你二哥单挑都输了,你又比不过你二哥,那你与他比,岂不差了老远去?那还比什么,回家多练几年再来吧。”
他突然摇摇头,很生气道:“俺封五就是不服,打死也要比一比。”
陆云却不知,这封二与封五原本是两兄弟,封五小的时候发高烧,烧坏过脑子,所以脑子变得比较迟钝,但是天生神力,再加上脑子单纯,武功竟比封二高出一筹来。只是,平日里,封二诓他,兄长与小弟比,武功永远都是兄长高,就像年龄是兄长年长一般,永远都不会变的。他也竟然信以为真。
所以,陆云用话来堵他,他竟然也这般说了,脑子却乱成一团,气呼呼的模样。
封二却不管这些,看到前边还有船堵着,便骂道:“喂,前边的船,怎么那般不上道,没看到我们正跟那位公子说话么?赶紧让开,好狗不挡道……”
船上的九门提督府公子哪里受过这等鸟气?虽然他武功堪堪破了六品,刚够入流,但是身边却有白衣铁剑这位九品下的高手,所以胆气特别壮。回骂道:“哪里来的野狗?竟然敢在天仙四舫门前乱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敢来撒野?”
那封二之前被蓝衫公子伤了一道,又变成落汤鸡。身体就觉得不是很爽利,忙给封五递眼色,让他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