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魏然听了这话,明显有些吃惊,缓缓转眸,拧眉瞅向他,“……”心中有怒意,但又无言以对。
战京霆在墓碑前站得笔直,他一脸正义,就像是正义的使者!
夜色下,秋风里,严魏然就这么冷盯着战京霆,忽然,他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跟死人计较,已分不清输赢,就算赢了,也会被世人诟病。”京霆一副正义凛然地道。
“我不怕被诟病。”严魏然说,“就算死了,我也希望他身败名裂,我没有要争输赢,只是将一些真相公之于众而已。”
“他的生命已经结束,而你的人生还在继续。”京霆转眸,压着心底滚动的激烈情绪,“劝不听没有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袖手旁观,林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严魏然迎着他视线,沉默了。
他或许心里知道京霆的话是对的,林德阳已经死了,他的仇恨再深,也无法改变过去的事实。
继续执着于复仇,只会让他失去更多,他这个私生子也会曝光,而母亲也会受人诟病。
夜风渐渐变大了,吹乱了他俩的头发。
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这一刻做出了某种决定。
“好,我答应你。”他最终睁眼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林家的往事……就先让它埋着。”
但他相信,纸包不住火。
总有一天,还是会抖出来!
京霆没有说话,他转身朝不远处的兰博基尼走去,严魏然不悦地盯了眼墓碑上的名字,转身跟上去。
两人并肩走在墓地中,夜色将他们的背影拉长,渐渐消失在墓地的尽头。
车灯亮起,兰博基尼很快就开走了。
京霆开着车,回望他一眼,眼神深邃如夜,“有个词叫‘不破不立’,有些东西必须摧毁,才能迎来新生,必须扔掉垃圾,才有空腾出来来迎接新的礼物。”
“道理谁都懂。”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转眸看向窗外,“我能理解你维护你爱人的心情,她要生了吧?”
最近网上没有关于半夏的新闻,可想而知,严魏然也是暗中关注这些事的。
京霆也没有隐瞒,“预产期就这些天了。”
中年男人道,“恭喜。”
“谢谢。”其实京霆也没有松一口气,对方的为人,他也是了解的,不可轻敌。
夜色如墨,兰博基尼朝着森林中的别墅疾驰着。
严魏然再次转眸看向车窗外的夜色,脑海里闪过墓地的情景,那个长眠的人,一直是他恨着的父亲……
尽管他听过很多版本,父亲在世时,对母亲不薄。
但严魏然心里还是恨,他讨厌自己的身份与处境,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奋斗。
拥有得越多,也并没有减轻心里的恨意。
次日清晨,医院里显得格外宁静,晨曦透过窗帘洒进了病房。
几名医生查房后,笑着对安瑜和云霆说:“各项检查显示情况稳定,病人可以出院了,不过回家后仍需静养,要多注意休息,千万别劳累。”
云霆点头表示感谢,并和医生详细沟通了出院后的注意事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好的,有任何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医生人还是挺好的,说完便带着队伍离开了。
云霆在床沿坐下来,握住安瑜的手,“老婆,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爸爸妈妈在家等着你呢,做了很多很多准备。”
安瑜幸福一笑,手指轻轻回握着他的手,脸色虽然还略显苍白,但眼中却充满了对家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待。
“老公,谢谢你们。”
他身子前倾,鼻尖轻轻触碰她的鼻尖,今天心情也是超级无敌好,“爸爸妈妈说要过来接你,我给婉拒了,让她们在家里等着。”
“所以你一个人来的?”安瑜声音轻轻的,眼里满是笑意。
“对啊,医生昨天说,你今天可以出院,我就好开心的。”
“这些天在医院里照顾我,真是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云霆开始收拾,“我是孩子爸爸,是你的老公,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就在两人收拾好,准备出门时,病房的门推开了。
李清雅手里拿着一件精美的披风,立刻走上前披在女儿肩上,温柔地叮嘱道:“天气凉了,穿暖点,别受风。”
“妈妈?”安瑜愣了愣,“您怎么来了?”
季建国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你妈这几天一直担心你,总是怕你着凉,非得来接,还特意带了这披风。”
他眼中满是疼爱。
李清雅拿出一个小梳子,熟练地为女儿梳头,一边梳一边温声说道:“妈妈帮你梳梳头,这样看起来精神些。”
安瑜坐在椅子里,温顺地让母亲替她打理着,心里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她看着父母忙前忙后,看着云霆也在,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