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不若是不遵皇上的旨意,您要用什么理由拒绝?更何况,那样一来,那太子之位怕是——”三丹夫淡淡道。
耶律岱钦静静的听着三丹夫的话,是啊——若是不从,那太子的位子只怕是——
蓦地,景华簪的那张脸又开始在他眼前浮现。
他是中意她的,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未处理好她即将要成为自己母妃的事,这宝勒尔就又要成为自己的福晋了。
他有些想象不到这些事情究竟要往哪个方向发展了。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着他们往前走,半点容不得他们选择。
“二皇子,您仔细想想。”看着耶律岱钦犹豫不决的样子,三丹夫有些急了,“眼下这可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啊!”
“如今,大皇子虽已被关了禁闭,可还未被贬为庶人,兴许,皇上就等着您答应这个条件呢!您若是不答应,难保皇上寻个由头又将大皇子放出来将他立为太子,到时候,恐怕您就是求着皇上给您机会都未必能得偿所愿了!”
三丹夫的这番话不禁让耶律岱钦的后背感到一阵发凉。
他顿住了脚,转身看向三丹夫,“方才在上书房,皇上对大皇子的处罚是怎么说的来着?”
“皇上说,残害骨肉是大事,先关禁闭,而后再商议要不要削爵贬为庶人。”
“或许真叫你给说对了。”耶律岱钦抬眸望向天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皇上这是在留后路呢!”
“是啊!”三丹夫肃色道:“二皇子,此事您还是仔细斟酌,若以卑职来看,没有什么比先拿到那太子之位更加重要。”
......
“娘娘。”格根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往榻上的阔阔真跟前递去,“这下子,您可算是高枕无忧了!大皇子就这么被关了禁闭,二皇子一旦被立为太子,宝勒尔就必定是他的太子妃。”
“到时候一旦新皇登基,前朝有阿苏占大人把持着,后宫有宝勒尔,往后的一切,慢慢的都会在您的掌控之中,还愁咱们三皇子扎那不会大权在握吗?”
阔阔真接过茶盏慢慢的刮着浮沫,嗤声一笑,“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真没想到,我竟就这么误打误撞的替扎那除掉了一个障碍!”
格根也谑笑一声,“是啊娘娘,这可真是一桩喜事啊!现在,就等着那二皇子成为傀儡皇帝了!”
“不!”阔阔真抿了口茶,搁到了案几上,眸光瞬间变得幽深,“眼下还有一桩事未了!”
格根微微一顿,躬身蹙眉,“何事?”
殿内寂静,不时传来阵阵风声。
阔阔真冷哼一声,咬牙道:“还有景阳宫那个前朝余孽!”
“那贱人不死——我无法安睡!”
俄日和木被关了禁闭,宫里的所有人似是一下子都颇有默契的消停了下来。
景华簪还是断断续续的咳着,虽已没有其那些日子那般严重,却仍旧是怎么都不见好。
这些日子,没有人再往景阳宫来烦她。
除了耶律敦巴日差人给她送来几十个侍女之外,无论是宝勒尔还是耶律岱钦,面儿都没露一个。
她也乐得清静,终于有时间好好梳理了一下往后的谋划。
毕竟,那日与祁老在天牢会面所交谈的一字一句她都铭记在心。
尽管心里头还是异常难过,可经过这么几日的调整,她还是做好了当一个皇后的准备。
她知道,这条路,她是非走不可了。
“——来人了。”
“谁来了?”
“是——”
外间似是传来侍女们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这会儿?公主还午睡着呢,你且等着——”
景华簪静静的听了片刻,睁开了眼,内室一个人都没有。
无奈,她撑起身子,歪躺在榻上,朝外喊了一声,“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