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就这么将您冷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啊?”青娥朝外看了一眼,小声嗔道。
花园子里出来后,耶律敦巴日便携耶律岱钦到前厅去会见大臣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允许景华簪离开乾鸾殿。
这么一会儿功夫过去了,仍旧没有一个人过来传句话,景华簪只得坐着干等,不敢抗命离去。
“别埋怨了,埋怨有什么用……咱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景华簪一面说着一面看向案桌,“倒盏茶来吧,我渴了。”
“奴婢已经吩咐绿珠到膳房传话去了。”说罢,青娥又朝殿外瞥了一眼,没好气道:“偌大一个乾鸾殿,连个侍女都看不见人影儿!还得咱们自己的人去张罗!这是皇后的待遇吗!”
景华簪的眸光直勾勾的望着殿门外,有几个太监在不远处修剪枯枝。
这一幕又让她想起了景帝。
那个仅仅在位二十六年的帝王,最喜欢对着树啊花儿啊修修剪剪。
枯枝就得剪掉,来年才能长得好!
陡然间,这么一句话萦绕在景华簪的心头久久散不去。
她恍神片刻,漠然一笑,“枯枝就得剪掉,来年才能长得好。”
猝不及防这么一句话冒出来,青娥听的云里雾里。
她近前躬身,循着景华簪的眸光望去,“娘娘,您方才说什么?”
景华簪垂眸轻叹一声,自嘲似的道:“什么皇后不皇后的,你还看不明白吗?他立我为皇后是另有目的。”
“他是不会宠幸我的,他也并不觊觎我的美色。”
“奴婢……不懂……”
景华簪起身,往殿外踱了几步,朝着前厅的方向望去,“除了美色,你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他可利用的?”
元宵过后的天气逐渐回暖,太阳暖融融的照在景华簪的脸上,愈发白皙明艳不可方物。
她款款站定,双手端放于身前,肩背薄削而直挺,眼眸清冷而淡漠。
那一身的华服,那通身的气派,再没了当初睡眼朦胧撩起珠帘说'表哥,你是来同我用早膳的么?'那般孩子气的软玉温香天真无邪了……
取而代之的是其母景后当年的国母风范。
“这……奴婢不知……”青娥考虑的事情没那么多,她想的最多的事便是如何照顾好景华簪。
“我今儿才明白……”景华簪声线冷洌,却能听出胸腔间隐隐的怒意,“他是拿我做了前朝旧臣的交情!”
青娥微微一顿,“这怎么话说的?他是立您做了他的皇后,并不是把您当做好处给了那些大臣们啊!您别一个人思虑这么多了,伤您的身子……”
“不……”景华簪摇了摇头,看向青娥正色道:“青娥,你把那个人想的太简单了。”
“他若真是出于喜欢我才立我为皇后,那为何方才不答应我的请求?”
“方才在花园子里你没瞧见吗?我把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拒绝了我!他当着所有奴才的面拒绝了我!”
景华簪越说越恨,神色不禁变得有些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