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簪静静的听着,二人半晌无话。
不一会,跟在景华储身后的两个侍卫又出声催促。
“信王殿下,一刻钟的时辰到了,您该回去了。”
听到声音,景华簪抬眸朝那两个侍卫看去,可景华储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问道:“皇妹,你身子怎么样?可有闹病?听说,不少老臣都倒戈了,你在宫里的日子可好过吗?”
见景华储不理,两个随性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往景华储的跟前近了一步,扬声道:“信王殿下,您该回——”
“滚!都给本王滚开!”
未等侍卫把话说完,景华储回身便是一顿喝止。
两个侍卫面色一下子就变了,慌忙低头退后好几步,再不敢出声。
景华储的样子着实让景华簪惊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自小到大,发脾气的从来都是大哥,二哥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没见过她的二哥跟谁红过脸,无论是宫监还是宫婢,他一向都是很和善的对待,说他们小小年纪便入宫干伺候人的活儿不容易,更别说骂出这些侮辱人的字了。
可这会儿,他的二哥却让她感到十足的陌生。
“走!跟二哥进去!”景华储没有二话,拉起景华簪的手便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城门处走。
听到可以进城,景华簪心里喜了一下,可转念她就又想起了方才的那支没入半截冻土的冷箭。
“二哥!是大哥让你带我进去的吗?”景华簪住了脚步,拉住了景华储。
景华储回头,语气柔和了不少,面上也没有了方才的愠怒。
“不,是我自作主张,大哥他——他怎么都不愿意见你。”
“那你就这么把我带进去大哥他会不会动怒?”景华簪怯生道。
许是见景华储的脸色有所缓和,两个侍卫有上前劝慰,“信王殿下,公主说的对,您就这么把人给带进去,万一毓王殿下动怒,您——”
景华储未应声,眸光直直的朝两个侍卫盯视而去,两个侍卫便立即噤声了。
“他就是动怒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将他的亲弟弟和亲妹妹给杀了吗?走!”说罢,景华储又欲抬脚走。
可看着那两个跟着景华储出来的侍卫一脸紧张的神色,景华簪却怎么都迈不开脚步了。
“二哥,这次,我就先不进去见大哥了。”景华簪说着,正欲挣脱景华储的手,却被对方攥得更牢了。
景华储拉过景华簪的肩膀,附到她耳边迅速小声说道:“这是多好的机会,你进城二哥就有法子将你身边这几个北狄的侍卫解决掉,大哥见了你一定会心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明日咱们就能一块离开这里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的性命!”
“可是——那样一来,咱们在北狄那边就少了一个忠心可靠的细作!”景华簪指的细作便是她自己。
闻言,景华储的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继而柔和道:“难道我大景竟没有男儿了吗?竟要一个千金之躯的公主前去当那细作!”
大哥与二哥的政见不同,这是很明显的。
可是,二哥的这一番话让她彻底的动了长久以来的心思,那便是回到大哥和二哥的身边去,彻底的结束了这担惊受怕的颠沛生活。
须臾,景华簪点了点头,“好,那我便都听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