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湘他们急匆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浑身全都大汗淋漓,也顾不上说话,直接给自己倒了两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个三分饱才算完。
夙渊更惨,鞋子都磨露了。如今无精打采的。而其余的众人,也全都气喘吁吁。
夙渊拿出一张纸:“都写在上面了。一共有九十三户人家,大部分只有老人、妇人和小孩。唯有十三户家里有男人。大部分人没走的原因,是没有足够的路费和盘缠!”他们的心理并不难猜,若是在家里,凑合着好歹活下去,一旦离开这里,外面处处都是亡命之徒,又临近三国交界处。更不安全,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蒋帅忍不住赞叹,不愧是傅文宇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厮。这手字写的真俊秀。上面罗列十分有条理,看的很清晰。比起成天花枝招展的洺湘还要强上几分。
蒋帅一一的看下去,等看到下面有三个名字被画上了圈:“这是什么?”
夙渊皱着眉头道:“这几家有古怪,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进去之后有浓郁的药味,这三家人住的很近。家里都是病怏怏的,好像是……”夙渊咬咬嘴唇,半晌道:“好像有时疫。”
“什么?”一听这话管家先炸了毛:“有时疫为什么不上报。幸亏爷去派人调查,否则大家都要被传染上了。这可怎么好。”
国字脸的张三道:“还按照老办法。”
蒋帅好奇:“什么老办法?”
“索性趁着时疫还没有传播开,把他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烧了!也省的为祸大家。”
而旁人也都露出同意之色。若真是时疫,早晚会被感染的。尤其是这凌云城里现在都是老弱病残。这要是传播开来就是个等死。
蒋帅道:“先不忙,我过去看看。”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管家王二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那可不成,您可是万金之躯,不能涉足那个地方,万一您要是也感染上了时疫,我将来无言面对蒋家的列祖列宗。”
“啰嗦,我以前看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医书,或许还有治疗的办法。”蒋帅打定了主意。
管家的担忧之色全都写在脸上。
傅文宇道:“需要我帮忙吗?”他的医术虽不如蒋帅,但也学过几年,比旁人强上不少。
“也好。”蒋帅倒是没拒绝,反而让其余的人在家里等着。两个人都有内功护体,抵抗力远不是旁人能比的。
管家见傅文宇非但没劝着爷,反而也要跟去,在旁边唠叨个没完。说什么很危险,他们这样的人犯不上为了这里就搭上性命。
时疫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倒霉。蒋帅按照路线找到那家,推开那扇门。果然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这家里一共五口人。一男一女带着三个孩子。男的似乎严重些,倒在床上一脸的黑色。三个孩子们也都在旁边的小床上躺着奄奄一息。女人还好些见他们进来,勉强扶着桌子能站起来。可是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蒋帅伸出手拦着还要往前走的傅文宇。小声道:“你在这等我!”说完自己走上前去。
这女人道:“你是什么人?”无故闯进她的家。可惜如今就连一个充满敌意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勉强站起来就已经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说一句话就气喘的不行。
“你们是什么时候感染上这个病症的。”将帅问着。
“我……我不知道。”女人的脸色一变。今儿来了两拨人全是为这病症来的。之前来的一个清秀小子说可能是时疫,她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吓得手脚都软了。刚还哭了一大通,这会儿眼睛都是红红的。
如今当家的在床上躺着,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少。孩子们也是一样成天病怏怏的。若真是时疫的话,按照规矩他们全家都会被活活烧死。
蒋帅见她脸色微变就知道他没有说出实话道:“我是大夫,请跟我说实话,说不定你们这病还有救。”
那女人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他们家穷。这病一直都是用家里之前晒的草药来对付。不但不见好,还一日比一日坏。而这人的话,却让她升起一丝希望来。如若不然就只能再家里等死,熬一日算一日。
这女人生怕他不给看病,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谎话,道:“我当家的那日上山去打猎,抓了一只貉子。把肉拿回来吃了。以前还好,但这几日却天天喊着难受还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