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与太乙真人一道到了昆仑山玉虚宫之后,也是被白鹤童子告知了元始天尊前往紫霄宫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在山中等候。
太乙真人见杨戬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他是在担心兄长的安危,安慰道:“师侄无需如此焦虑!待掌教师尊回来之后,求得师尊开恩,这还魂之事不过易尔。”
杨戬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但事关杨震安危,却是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只在那山上走来走去,望着地上被缚作一团的马元,心中满是恼恨。
就这般等了大约三五个时辰,天边一只白鹤飞来,化作白鹤童子,朝着两人说道:“教主老爷已经回来,令太乙师叔和杨戬师弟晋见!”
两人皆是一喜,跟在白鹤童子身后朝着那昆仑山玉虚宫走去。
“拜见师尊(教主老爷)!”
进了玉虚宫中,两人一齐施礼道。
“尔等平身!”元始天尊微微颔首,待两人站定之后,方开口问道:“你二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太乙真人上前一步,说道:“截教一气仙马元屠戮人族以生魂修炼神通,后又杀害杨震击伤瑶姬,逼得杨戬出手将其擒获。本欲交予碧游宫处置,岂料那赵公明不分是非,携同石矶一齐杀上弟子洞府,虽被弟子击退但言辞之下愤恨不平。弟子恐伤三教情谊,故特来禀报师尊!”
一番话高明到了极点,前半句直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截教身上,将自己定位在被迫反击之上。最后一句话,更是显得大义凛然知轻重明是非,里子面子全占了,非是自己怕他再次寻衅,只是不愿伤了两教情谊罢了。
不得不说,阐教每每能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俯视截教众人,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这舌绽金莲的功夫比之那西方教也不差分毫。
初闻两教冲突时,元始天尊心头微微一惊,还道是那封神一事此时已经开始,掐指细算之下,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这事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生的罢了,当即点点头,说道:“三教之谊非吾一家之事,截教之人不修德行难成正果,遭此劫难也是命数使然,与你等无关!此事就此作罢,若那赵公明不知悔过,吾自会上那碧霄宫与你通天师叔分说一二!”
“谢师尊(教主老爷)!”两人一齐谢恩道。
元始天尊望着正欲上前的杨戬,开口说道:“杨震之事我已知晓!替天行事本当享天道福祉,却是不该遭此一劫。”说完右手一挥,一道清风自手中飘出,往那马元身上一拂,瞬间便把他脑后的万千生魂剥离了开来。
只见无数冤魂化作无边的黑烟,其中尽是鬼哭狼嚎狰狞肆虐的面貌,在这大殿之中吵闹不休,更有不少竟是开始互相撕咬起来,却是呆得时日太久,已经失了人性,只剩下厮杀的本能。
元始天尊眉头微皱,屈指一弹,一朵青莲慢慢飘出,散发着氤氲之气,将这滔天的怨气消弭了个干净,又带着这无数的冤魂飞往了那地府之中,轮回转世去了,唯留下一道青影,依稀之间能分辨出杨震的模样。
只是杨震此时的状况并不好,魂魄飘飘荡荡似乎随时都要散开一般,神情也很是萎靡,目光之中尽是迷茫之色。
“大哥!”
杨戬心下激动,看着杨震的灵魂忍不住高声唤道,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心情瞬间爆发了出来,眼眶也是微微发红。
一直以来他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静的处理着这一切,心中更是在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是洪荒世界,生死不过是小事,起死回生也常见至极。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在这层虚假的安全之下隐藏着的是更加危险的现实,正因为这是洪荒,一旦被击散了魂魄,那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别说是起死回生了,连轮回转世都是一种奢望。
此时,见杨震的魂魄虽然虚弱,但三魂六魄尽在,大喜大悲之下,竟是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在这玉虚宫中高呼起来。
元始天尊最是不喜门人失礼,见杨戬如此,眉头一皱便欲呵斥,但最后却只是化作一阵轻轻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太乙真人自是看到了元始天尊脸上的不喜之色,当下轻咳一声,却是在提醒杨戬注意场合,莫要失了礼节。
杨戬心性本就坚毅沉稳,失声高呼只是因为太过在乎,此时回过神来,也是明白自己有些失礼了,当下平静了下心情,朝着元始天尊请罪道:“弟子心情激荡之下,失了礼数!望掌教老爷恕罪!”
元始天尊这才面色稍缓,右手朝杨震的魂魄轻轻点去。
只见一道水纹似的波动,自那右手指尖荡出,把杨震的魂魄包裹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