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下山,烟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上班打卡。
没多久,姜国大街小巷就出现一个佝偻的背影。
岳川给烟王配了全套装备。
一个手提的灯笼。
灯笼是竹篾扎的,外面糊一层纸,两侧还写着“城隍”、“打更”的字样。
这东西不是为了给烟王照路的,而是为了照出烟王,免得走夜路的人受到惊吓。
一个新铸造的金钟。
不像上次加持了九九八十一道金钟咒,这个小钟只有一道。
不指望其有多大的威力,能报时就行。
遇到鬼物逃窜,直接敲钟。
这东西专克鬼物和灵体,只要能定身一瞬间,以烟王的实力也足够将小鬼擒下了。
然后是一个小锣,一个梆子,用来提醒人们时间的。
东西有点多,烟王只好琢磨穿戴方法。
灯笼肯定要提在手上。
锣可以和灯笼柄一起提在手中。
但是烟王觉得这样不好看,琢磨了一下,将铜锣挂在胸前。
“嗯,比碑王胸口那个护心镜大多了。”
如果活人把锣挂在胸前,锣就没那么响了。
但烟王不是人,挂胸口也没影响。
顺便又把梆子挂在胳膊上,金钟悬在腰间。
如此一来,完美。
烟王正走街串巷呢,突然感到阴风阵阵,于是找个漆黑的角落,身子一沉遁入地下,眨眼功夫便来到城门处。
刚从地下冒出头,就看到碑王扛着锏,带着上百号鬼怪招摇过市。
烟王晃了晃金钟,鬼物瞬间逃窜,躲进房前屋后黑影中。
碑王气急,“黑老鬼,你这是干什么?”
烟王也不示弱,“这是我的地盘,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个仇家!替小的们出口气!”
牛鬼、蛇神连忙站出来“现身说法”。
其他西郭鬼物们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受欺压、受迫害的血泪历史。
烟王说道:“那猫啊,我昨天还见了,今儿个也见了,就在南郭一个篱笆小院里。对了,那院子里人挺多的。”
碑王冷哼,“比人多?本将军就没怕过谁!”
一挥手,“小的们!跟上!”
众鬼连忙钻出来,小跑快步的跟上碑王。
只有牛鬼、蛇神等西郭鬼物,目光疑惑的看着烟王。
这是谁?
没见过!
姜国以前有这么厉害的鬼物吗?
没有吧!
我们才离开没多久啊,姜国怎么变得都快不认识了。
烟王嘻嘻一笑,拎着锣跟在后面看热闹。ωWW
反正看热闹也不耽误自己打更。
南郭小院中。
大黄兑现自己的承诺,准备了一桌好席面,感谢孔黑子师徒为自己扬名。
酒是好酒,大黄跟岳川讨要的,仙家自酿,姜国有钱都买不到。
菜是好菜,大黄购买食材,自己亲自下厨。
铁锅炒菜,再加上各种香料。
手艺再不咋样,也架不住大油大盐,那叫一个香。
孔黑子师徒什么时候享受过这个,全都吃得舔盘子。
旁边,刚刚演出完的六只狐狸,四只老鼠单开一桌,狸花猫也坐在席上。
但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神不守舍,根本没胃口,干脆回屋里闭目养神。
领导一走,下属们瞬间放开。
一样的酒,一样的菜。
但城狐社鼠们吃得就斯文多了。
竟然还会用筷子。
虽然不是夹,而是戳,但好歹是在用餐具吃饭。
不像孔黑子他们,都直接下手了。
这一幕看得孔黑子惭愧不已,拱手说道:“这几位小友倒是识礼知节,不像我等,有辱斯文啊。”
胡一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它们整日在城隍庙吃供品,除了猪头就是烧鸡,已经不馋祭肉了。”
身份已经不是秘密,胡一索性不再遮掩,而是坦诚相交。
孔黑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叹息,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几个小家伙不夹菜光倒酒,胡一起身走过去,挨个拍了一巴掌,然后把那桌的酒坛子提到自己桌。
“酒虽好,但是不要贪杯!你们几个还小,这酒就交给我(保管)吧。”
胡八咂了咂嘴,不敢抱怨。
胡十二摸着脑袋说道:“阿姐你分明是以权谋私。”
但是胡十二的话根本没人在意,狐狸和老鼠也不在意。
大黄举起酒杯呵呵一笑,“管圣人说过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吃饱喝足,便是精怪也会懂规矩、守礼节,更何况人。反过来,如果人们连肚子都吃不饱,他们又怎么会在乎礼节和荣辱呢?”
孔黑子点了点头,“如若无法饱腹,便不倡荣辱吗?如此,人与禽兽又有何区别?”
说完,孔黑子连忙拱手,“某并无冒犯之意。”
胡一和大黄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而是仔细思索。
胡一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摇头。
它从小学习的就是法术和战斗,能动手绝不啰嗦,对讲道理很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