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洪气急败坏,怒吼:“不可能,即将功成,我凭什么投降?第五梯队的弟兄们,随我一块死战。”
话落,就听对面传来威严而又冷酷的声音。
“女帝有令,京营第五梯队受周建洪蛊惑造反,情有可原,只要投降,可免除罪过,否则抄家灭族。”
林月如内力深厚,她的声音如同来自天庭,震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第五梯队的军心,本就脆弱,这样一讲,彻底崩溃。
“对呀,我们只是想讨要拖欠的军饷罢了,并不是真要造反。”
“陛下饶命,我等是糊涂。”
第五梯队的士兵放下武器,匍匐在地。
周建洪见状,气急败坏,才回想起第五梯队根本不是他的人,而是受他蛊惑。
他有必胜把握时,第五梯队当然可以为他所用。
现在嘛,谁会对他忠诚?
他脸色煞白,双眼空洞,跌坐在地,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失败了,败得彻底。
齐三泰望向身后忠心的弟兄,那些弟兄们,他带了数十年,而他却带他们造反,并且失败,他如何和他们交代?
一个探子飞奔而来。
“将军,外头有个老头,说自己姓吴,是你朋友。”
闻言,齐三泰浑身一震,瞪大眼睛。
“赶紧带我去。”
他提着裤脚就跑,看到吴定山后,双目赤红。
“特么的,哪个王八蛋将他五花大绑的,赶紧松开。”齐三泰声音哽咽。
“定山,一别二十年,你怎会如此沧桑?”
吴定山面无表情的看着齐三泰,“你竟当反贼?”
五个字,如同天雷,劈的齐三泰摇摇欲坠,双目通红,勉强控制住情绪,叹息道。
“反贼能怎样?不是防贼,又能怎样?身为将军,还能不知皇朝气数已尽?宣府根本守不住。”
吴定山摇头,“你的才能,我还不清楚不成?怎会守不住?”
“有兵没钱又有何用?”齐三泰叹息,“军饷拖欠多久没发放了?一年拖一年,年年都说没有钱!没有钱,谁还来当兵?若非我们这些老辈镇压,军心早就散到天边了。换个天子,一定能改变现状,即便改变不了,也没办法更烂。”
吴定山微微一笑,“情况不是你想的这样,咱们都是铁血男儿,没到最后地步,岂能如此颓废?再苦,谁能比我苦?我在青州这小地方,待了整整二十年,身无分文,靠娘子养活。我对皇朝尚且有信心,你差什么?又凭什么?莫非你的心随着先皇一块入了皇陵?凭你的个性,我还能不知面对蒙古大军也不会皱下眉头?”
齐三泰沉默,良久,才摇头。
“或许吧,只是年龄大了,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了。你过来,是游说的?”
吴定山点头,“不错,虽然你一时鬼迷心窍,被周建洪欺骗,但你好歹也在宣府带兵数十年,陛下不忍心将你的人马打散,命我顶替你的位置,当任节度使。将你的人马交给我……”
齐三泰抹掉眼泪,对着辽湖方位拱手。
“这么多年,我就没服过女帝,觉得她不配坐在皇位上,很无能。直到此刻,我明白了她的非同凡响。定山,你我是数年老战友,我自然信你,底下的兵也服你,但你真的能保住他们性命?”
吴定山郑重点头。
“陛下清楚你的担忧,金口玉言,说一不二,必然能活,并且不会再拖延军饷,同时未来还会继续征战,和瓦剌、蒙古,斗到底,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