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他们心态不佳,修养全无,只是被这段时间的恐惧,折磨得精疲力竭,身心俱疲,再不做些什么,会发疯。
“倘若如此,开封绝对守不了,到时我们赵家一定跑路。”
众人满心无奈,面面相觑。
黄世壬忧心忡忡,地主们走了就走了,大不了田地不要了,带着能带的钱,立刻换地方,重头再来。
可他身为朝廷的狗,怎么可能走?
“诸位,田地是带不走的,你们舍得?把子孙后代带走,祖坟呢?不要了?诸位在开封盘踞数百年,将百年基业说拱手让人就拱手让人?以本官看来,你们没必要这么急。余子成那狗贼只能在城墙下挑脚,打不进来。况且咱们又不是没人了,再坚持坚持,胜利的曙光就来了。”
老头皱眉:“再打,钱越打越少,最后还不是被余子成破城,有必要继续浪费钱财么?”
黄世壬咬牙:“这样吧,听我的,再坚持一个月,余子成带那么多人过来攻城,粮草有限,而且又是农耕时节,他见攻不下就会回去。”
……
如楚天南所料一般,第一天救济难民后,第二天来了更多的难民。
听说,还有数不清的难民狂奔而来。
再这样下去,第五梯队怕是赶不了路,每天都忙着做饭给饿鬼吃。
张浩达忧心不已,忍不住去找楚天南,轻声道:“楚大人,再这样下去,会耽误时间的。最好留下些粮食,让恶鬼们自己分。”
“恶鬼恶鬼,为何要称难民为恶鬼?因为他们的礼仪道德,只有在吃饱喝足的前提下才勉为其难展现一二,现在你觉得他们有礼仪道德?
让他们自己分,只会自相残杀。我们看起来是脱身了,这事儿必然传回朝廷,很难看。
何况,这是和余子成的初次交锋,一旦落了下风,以后还怎么玩?”
张浩达苦笑,又不能说认栽。
楚天南继续道:“咱们的粮食有三百万石,正从四面八方运来,后方还有晋商、户部配送。
浩达,可知众志成城,若还输给余子成,结局有多惨痛?
那时,不仅是咱们,包括晋商、中原,甚至整个皇朝,全都灰飞烟灭。
此仗,关乎国运,成则皇朝延续数百年,败则皇朝毁于一朝。
我没有退路,也有自己打算,你只需要听琮吩咐,做好本位之事即可。”
闻言,张浩达重重一叹,点了点头。
“是末将逾矩了。”
他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楚天南,即便他弄不懂楚天南的心思。
其实,在半个时辰前,楚天南就将另一个副将马飞宇喊来。
“张浩达性格暴躁,只适合带兵冲锋,而你性格稳重,谋而后动,我要交给你一项特殊任务。”
马飞宇性格老成,做事有规有矩,极有条理。
“大人吩咐。”
“今夜换上特定衣服,乔装打扮,明天分粮的时候,带着两千人马,打着余子成旗号,过来抢粮。”
说话的同时,楚天南取出纸张,将余子成人马身着的服饰,以及旗帜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