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清轻声道：“真的要那么做？”

楚天南点头，“慈不掌兵。一旦开启战争，谁都没办法去决定胜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只是付出如此多的性命，太过可惜。”

孙丽清内心五味杂陈，幽幽叹息，取出信号弹，往天空一放。

牛头山周边，埋伏在此的大内侍卫，将烈油点燃，起火点遍布林间。

火，借着东风，越烧越大。

楚天南叹息，“最多半个时辰，牛头山将彻底化为火海。”

着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浓烟。

浓颜令人窒息、中毒。

漫山火海，烟雾浓重，将士们打得精疲力竭，四面是火，逃无可逃，最终烧死其中。

“跑，快跑。”

见状，余子成睚眦欲裂，脚上的伤口远远不及心中的痛。

知道起火，足够将一切吞没。

可是不对呀，朝廷的十万人马干嘛要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过来？

后知后觉的他恍然意识到其中有诈。

“快跑。别打了。”余子成声嘶力竭，嚎啕大哭，仰天长叹，“认输了，不打了。弟兄们，回去吧，咱们不打了。”

十多万的农民弟兄，都是家中顶梁柱，他们相信余子成，认可余子成，将所有的一切交给余子成，结果因为一次策略失误，换来身死道消的结局，他岂能不痛心？

“快跑，保护陛下，逃跑。”亲军扯着余子成，往后撤退。

余子成不愿意走，站在原地。

“别管我，通知弟兄们，快跑，不要再打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他咬紧牙关，“是我战略失误，我惹的祸，我来承受，不该让弟兄们平白送命。”

大火中，爬出来数道人影，痛苦的挣扎，嘴中却还喊着，“陛下，快跑。”

袁平绍看到余子成，老泪纵横。

“陛下，终于找到您了，苍天庇佑，苍天庇佑啊，您没事就好。”

看到他，余子成一愣，震惊到目瞪口呆。

“袁平绍？你为何在此处？莫非洛阳也被朝廷夺回去了？”

袁平绍愕然，声音颤抖。

“陛下，您在胡说什么？分明是您带着洛阳兵马来到此处的呀。”

闻言，余子成骇然，“我带着你们过来？我什么时候带你们过来了？我根本没返回洛阳。”

袁平绍瞳孔猛缩，浑身一震，忍不住大叫。

“不可能，陛下分明回到洛阳，说楚天南没死，抢占安阳，这才带领人马要将安阳夺回来。”

顿时，余子成踉跄数步，天旋地转，想不通的关键点，在这一刹那融会贯通。

一切全是假的，楚天南没死，易容成他，做下这一切。

余子成怒不可遏，“两方全是自己的人马。”

“什么？”

袁平绍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整个人苍老十岁，摇摇欲坠。

“金轮法王是楚天南的人，骗了咱们。”

余子成咬紧牙关，“赶快传令，让弟兄们撤退，别再自相残杀。”

“来不及了，火太大。”袁平绍泣不成声，“弟兄们都死的差不多了。”

闻言，余子成如遭雷劈，浑身颤抖。

“那么多兄弟，全都死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