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弈多少也能看出些陆倩的假情假意,这个女人当初自己黏上她,看似对他爱慕至极,实则心里算得很是清明。
或者说,与她是一类人。
但是他哪怕再落魄,也轮不到她来嫌弃她。
陈谨弈捏着她的下巴警告道:“府中但凡有一丝差错,待本殿回来后你就滚出去。”
陆倩慌了慌,很快又淡定自若道:“殿下放心,妾身定不会叫殿下失望。”
她心中暗喜,庆幸还好没将双儿那贱人弄死,不然便没有哪个傻子会代她去吃这样的苦。
跟去了道观,她便是一个卑贱的婢女,而留在府中,虽说这日子过得冷清些,但身份依然在,她依旧是二皇子侧妃,依旧有人伺候她。
陈谨弈收拾完东西,被东厂的人监督着连夜起程,陆倩刚从逃过一劫的庆幸中回过神来,很快又怒气上头。
她听闻陈谨弈的离开全都是因为陆霜,因为她向皇上呈上了许多证据,条条戳中要害指向陈谨弈,东厂现在不自觉地加以包庇,那就连嘉贵妃出面也没有办法,否则便有损齐南帝明君的威严。
陆霜,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陆府她必须得亲自走一趟,这个罪,她必须要问。
她乘着马车到达陆府时,陆霜正与陈江吟在一起看无风换药。
此次陆倩架子摆得十足,不像上回她想替陈谨弈讨好刘迸那般,把姿态摆得低,她一进门便喊人前去通报陆霜,说是皇子妃有事要见她。
与夫君分离,独守空房三年,这都是拜陆霜所赐,如果没有她,她陆倩的日子别提会有多好。
她一袭桃粉色长裙,坐在府中的亭下,听到身后传来陆霜的脚步声,也不急着回头。
听到脚步声走近了,她依旧背对着身,缓缓开口道:“不知如何行礼问安吗?”
陆霜在她身后双手抱胸,道:“妹妹好雅兴啊,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回娘家探望。”
陆倩冷笑了一声,道:“呵,陆霜,你也配让本夫人探望吗?你如今是忘记该如何给皇子妃行礼了?”
陆霜不出意外地又帮她强调了一遍道:“是皇子侧妃。”
陆倩抿了抿茶水,道:“姐姐何必这么在意这些细节,你妒忌我,还害我夫远离我,对吗?”
陆霜不屑道:“我妒忌你什么?妒忌你加了个行事无下限的男人?”
说心里话,陆倩虽知道陈谨弈为人有些阴狠,但那又如何,他只要有钱有权她便爱他,他少几分权,她也就少爱他几分。
但陆霜不可以说不妒忌她,她妒忌了她这个姐姐十几年,只有陆霜的恨才能使她快乐。
她厌恶陆霜语气中的不屑,将手中的茶杯一挥,狠狠摔裂在地上,转过身来道:“陆霜,这是你与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你不看看你我如今都是什么身份,莫不是还要在我面前逞什么姐姐威风?”
她说完这句话,两眼盯着陆霜满不在乎的脸,又道:“若是还不行礼,你以为我不能罚你?”
她话音刚落,马上有声音接道:“是吗?若是不行礼便要被罚,那就先将你杖责二十吧。”
这话不是陆霜说的,而是来源于她侧身后。